不得不说,诸葛果的卜卦还真准!
姜维没见过关樾跟关索大杀四方,仅看他的身材与眼神,就感觉是一等一的猛将。
最可喜的是,他是关羽之孙,赵云的外孙,对汉室百分百忠诚。
因为联系上了汉军,他再也不做“山民头领”,马上就率两千多精壮山民加入汉军。
当然,赵襄也随同回到军中。
据关樾所说,她的腿并没伤到筋骨,但18年前来从没痊愈。
由于又痒又痛,被她抓得血肉模糊,甚至影响到正常走路,只能长期躺在床上。
“夫人,我能看看你的腿伤吗?”
在魏延、关索、关银屏、鲍三娘和王桃等人的引领下,姜维来到赵襄的营帐。
或许是男女授受不亲,又或许姜维不是专业郎中,赵襄刚开始还有些婉拒。
在关银屏的再三劝说下,这才扭扭捏捏掀起裙摆。
赵襄的伤,是在小腿的腿肚位置。
一寸多见方的创口早已结痂,但周边一大片黑得发绿,肿得就像馒头。
对了,馒头!
好怀念那玩意儿!
又松又软,肯定比硬邦邦的面饼好吃。
而且一蒸就是好几笼,比烙面饼快得多,应该更适合做行军口粮。
只不过,这年头难找高纯度的小苏打,无法做出馒头。
那玩意儿不是重点,重点是赵襄的伤。
因为她经常去抠去抓,整个腿肚已经没有完整的皮肤。
最新被抓破的地方,淡绿色脓水不停渗出,还有淡淡的酸腐味。
“当时,我急着带关樾逃走,直接用小刀把箭头挑出,然后简单包扎。
“没想到,在农家躲藏的几个月,还有山中这十几年,各种草药全都试过,始终没效果。”
赵襄说得很简单,姜维却能想象,她这18年遭受了什么样的罪。
淡绿色的脓水,绿脓杆菌!
普通草药的汁水,很难杀灭绿脓杆菌。
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这种划时代的东西也没法造出。
但是,军中有酒。
度数可能只有“医用酒精”的一半,至少可以试一试。
“夫人,我或许能治好你的腿,但你要受点罪。”
“唉!这条腿啊,18年来折磨得我够够呛,早就想把它一刀斩掉。如果真的能治好,受点罪又怕什么?”
“这可不是小罪!”姜维面色凝重,嘴里却是呵呵笑,“夫人,你是否听过关将军的“刮骨疗毒”?是否听过东吴留赞的“割腿疗伤”?”
“当然听过!阿公刮骨疗毒之时,我还在旁边端茶递水呢!”
说起那事,赵襄一脸平静。
瞥了瞥关樾,郁闷地继续说道:“我早就想过割开腿肚挤出脓水,然后再以草药冲洗涂敷,可关樾老是不同意,生怕这条腿真的废了。”
呵!
关樾没见过“恐怖”的疗伤方式,肯定会坚决反对。
其实,“水井坊”能否杀灭绿脓杆菌,姜维也没有十足把握。
但如果不试一试,赵襄这条腿怕是真要废了。
要治,就必须割开皮肉。
因为,被感染的部位不是表皮,而是一寸多的深层。
说起治腿伤,赵襄迫不及待,姜维却不着急。
只是让关银屏和鲍三娘陪她喝酒,喝水井坊。
等她喝个三四碗,醉得人事不省了,姜维这才满意一笑。
军营里没有木板,但有木筏——把赵襄绑在上面,她绝对动不了。
没有专门的手术刀,阉猪的那套工具正好合适,一直随身带着。
用“水井坊”擦洗干净,再用火烤一烤,应该没什么问题。
“大哥,你治伤的经验更加丰富,要不还是你来吧!”
姜维嘴里是征求意见,却没给魏延拒绝的机会,直接把小刀塞他手上。
姜维这话,并非完全是恭维。
魏延久经沙场,协助士卒处理过各种各样的伤。
当初,姜维被“大伊万”炸伤,股骨上嵌了颗石子,正是魏延帮忙挑出。
不知运气好还是处理得当,事后没出现过感染症状。
当然,也可能是“手术”后,姜维多次用“水井坊”清洗的原因。
塞来的小刀,魏延并不拒绝。
先看看绳子是否绑好,再仔细查看赵襄的伤,似乎胸有成竹,一刀猛刺下去。
赵襄醉得不省人事,身子却微微一颤。
闷哼的同时,噗——
酸臭的淡绿色液体,喷出两尺多远。
其中好几滴,竟然喷到魏延脸上。
围观几人习以为常,姜维却寻个借口匆匆躲开。
酒精或者低浓度的“水井坊”,能否杀灭绿脓杆菌,真的没把握。
让魏延“主刀”,一是因为他经验丰富,二是怕自己被感染。
若是一不小心被感染嗝屁,那就呵呵呵了。
魏延好歹活了五十几岁,该享受的全都享受了,并且儿孙满堂,挂了没什么遗憾。
而姜维自己,家里还有娇妻美妾,还得回家生儿子呢!
话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