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
惨叫声中,那群羌人被打得鼻青脸肿。
因为出手的是汉军,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灰溜溜离开了。
姜维对杨兰没有半点印像,却从她的眼睛里证实了一切。
犹豫着,蹲下身子,“夫……夫人,真的是你?哎呦……”
姜维毫无防备,右手的虎口,竟然被她猛咬一口。
士卒迅速围过来,却被姜维喝退。
“夫人……”
轻轻地将其扶起,可杨兰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娇弱的小手,不停捶打姜维的胸口。
“你好狠心!好狠心!就算你不要妾身,亲生女儿也不要吗?你好狠心……”
呜呜的哭声中,突然张开双臂死死抱着姜维,好像怕他再次跑掉。
抽泣许久,终于想起什么,赶紧把小女孩拉到身前,笑中带泪。
“蔓姝,这就是你的父亲,赶紧叫啊!”
“母亲……”
小女孩犹豫许久,终究没有叫出声。
退后几步,死死抱着杨兰的腿,把脑袋藏得严严实实。
“夫君……”杨兰轻拍着小女孩的头,挤出一丝笑容,“蔓姝本来就胆小,从没见过你,过段时间就好……”
“杨……杨兰?真……真的是你?”
一时间,姜维很难接受。
向着杨兰缓缓伸出手,却犹豫着缩了回来。
尹赏看在眼里,还以为姜维太过激动,赶紧劝道:“伯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还是跟夫人进城说话吧?”
说完,掏出一块杮饼,轻拍小女孩的肩,“蔓姝,还认得尹叔吗?”
女娃犹豫着扭过头,看看眼前的杮饼,猛吞一口口水。
没敢接过,弱弱的目光,转向杨兰。
“梓元哥,蔓姝连她父亲都没见过,哪会认得你啊?
“哦,对,对,对!”尹赏尴尬笑着,把杮饼强塞到女娃手里。
见她对自己没有敌意了,这才呵呵笑着,指指自己的黑马,“蔓姝,叔叔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好!”
女娃脱口而出,目光却瞥着姜维,“我要骑父亲的马!”
“呵!你这妮子!”尹赏哈哈大笑,一把将其抱起,“明天再骑父亲的马!今天,一定要骑叔叔的马,好不好?”
尹赏嘴里问着“好不好”,却不给女娃选择机会,直接将她放在自己的马背上。
杨兰能准确说出尹赏的“字”,姜维再也不疑。
当然,他也明白尹赏的意思,缓缓伸出手,“夫人,先上马吧!”
“嗯?以前叫人家兰兰,现在却改称夫人?做了汉国将军,出息了是不?”
“……”
“老实说!你在汉国,是不是娶了别人?”
“呃……这个……”
“呵!真被我猜中了?告诉你,不管那人是谁,我才是正妻!”
“……”
“看什么看?
“妾身没有正式过门,但已经是你的正妻!
“妾身没生得儿子,但现在是无家可归,你没权利休妻!
“还有,阿母死后,是妻身替你守孝三年!你更没权利休妻!”
说完,狠狠地笑了笑。
没管姜维伸出的手,把破毡帽扔得老远,飞身上马。
其动作之娴熟,让随行的家将也自叹不如。
杨兰刚才的话,正是这个时代“七去三不去”中的两条“不去”,只要满足其中任何一条,男子就不能休妻。
至于第三条“不去”,是指贫贱时有妻子不离不弃,在家庭获得富贵之后,男子也不能休妻。
问题是,她还没正式过门。
自己的正妻,应该是诸葛果才对。
我去!杨兰如此彪悍,回成都后,会不会跟诸葛果打得头破血流?
这……还真是个问题!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无奈笑了笑,翻身上马,大胆地伸出手,将其紧紧搂在怀中。
…………
驿馆的厢房中,大鱼大肉,噎得母女俩直升脖子。
说起近几年的遭遇,杨兰又忍不住落泪。
正如尹赏探知的那样,自己投降汉国后不久,母亲就去世了。
在左邻右舍的冷言冷语中,杨兰以正妻的名义,替自己守孝三年。
期满后,不忍年幼的姜蔓姝遭受冷言冷语,母子俩跟着商队去了凉州,流落在白虎文的部落中。
在那之后,她一直是男子妆扮。
为了抚养女儿,脏活累活啥都干。
为保护部落的牛羊,甚至穿上盔甲,骑着战马跟匈奴人火拼。
正是靠着姜维教授的枪法,每一次跟匈奴人的战斗中,总会有斩杀敌兵的英勇战例。
崇尚英雄的羌人,自然对这个瘦弱的“汉人男子”另眼相看,就连俄何与烧戈,也经常送来酒肉与裘皮以示笼络。
擦擦眼泪,杨兰深吸口气,塞给姜蔓姝一只整鸡:“蔓姝,到门口去吃,母亲要跟你父亲说说话。”
“哦……”
姜蔓姝对姜维多有不舍,却还是乖乖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