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兵追着邓芝来到江岸,这才发现自己的战船被汉军“偷”走,气得张承咬牙切齿。
真想一刀劈在周胤的脖子上,终究还是忍住了。
其实,吴军被“偷”走的不仅仅是战船,还有存放在战船上的粮草军械。
气人,太特么气人了。
不活捉邓芝,绝不罢休。
“全军加把劲儿,马上就能追上!”
“张……张将军,这么追,不是个办法啊!”
“嗯?那邓芝就在一里之外,为何不追?”
“张将军,我不是说不追!
“你也看到了,咱们的士卒一夜没睡,早饭也没吃,实在追不动了……”
“靠!咱们一夜没睡,那邓芝就睡觉了?咱们没吃早饭,那邓芝就吃了?”
“可是……邓芝是在逃命,肯定比咱们跑得快……”
“再敢废话,一刀捅死你!”张承又气又急,懒得听周胤的歪理,“传令下去,抓到邓芝再造饭!快追!”
“唉!”
周胤劝说不住,只好放弃。
他也知道,张承紧追着邓芝不放,只为将其生擒,希望捞回点面子。
毕竟,邓芝是汉国的前将军。
而且,就在一里之外。
如果加把劲儿,应该很快就能追上。
“哈哈哈!老子等你多时了!”
听到一阵狂笑,周胤赶紧勒停战马。
还没寻到声音的来源,突然一通箭雨落下,前方的吴兵躲闪不及,瞬间就倒下数十人。
直到这时,周胤才看到崖顶的“魏”字战旗,顿时大惊。
“张……张将军……魏延!是魏延!”
惊恐的叫喊声,淹没在恐怖的“隆隆”声中。
无数的石头和滚木砸落下,狭窄的小道上避无可避,队伍瞬间被分成前后两段。
吴兵的惨叫声中,一个全身铁甲、手持大刀、高头大马的壮汉,竟然从西边猛冲过来。
手起刀落,挡路的士卒纷纷倒地。
没等主帅下令,已有无数的吴兵跳入而逃。
哈哈的笑声中,那壮汉抬头望向这边,张承猛地一个哆嗦。
没敢去猜有多少伏兵,也不确定那人是不是魏延,匆匆下达了撤军指令。
…………
在沿江的十几里,唯一可屯大军的地方,就是秭归南岸的那块空地。
那地方可以暂时休整,却没法弄到粮食。
“张将军!快看!”
朱异指着江上,欲言又止。
抬眼望去,三十多艘艨艟战船沿江而上,分明是给邓芝送去粮食。
在昨夜以前,那些全都是自己的船!
可是,哪有把粮食堆在船头的?
那些蜀军是不是疯了,到底会不会驾船?会不会运粮?
不,他们知道自己缺粮,故意显摆!
“张将军,魏延和邓芝……吃饱喝足之后,必会很快杀来……”
“嗯?还用你说?
“要不是你的馊主意,老子能饿肚子?”
怒斥之下,周胤赶紧闭了嘴。
粮食!粮食!
现在这情况,只有顺江而下赶到夷陵,才能获得足够的粮食。
可是,夷陵距离此处,一百多里啊!
如果往南,沿着泗溪,可辗转去往武陵郡。
不,绝对不行!
真要往南,没翻几座山就得全部饿死。
“传令:休息一刻钟,全军往夷陵进军!”
“呃……张将军,士卒们都没吃饭,实在走不动啊!”
“靠!我也没吃饭!难不成,还要去江里抓鱼?”
“……”
“将军!将军!那边有一队蜀军……”
“靠!索命也不用这么急吧!”
没等张承下令,全军已争先恐后沿江退走。
肚子饿,忍一忍就好,至少不会被蜀军俘虏。
有传言说,蜀军抓的俘虏都是送往成都屯田,每天要做八九个时辰,而且只有半碗稀粥。
真要那样,不出三天就得饿死。
所以啊,千万不能被俘虏。
…………
一个时辰后,东倒西歪的吴兵退至三斗坪,身后的魏延仍在紧追。
可是,前面……为何又有一支汉军?
那战旗,为何是黑底白字的“魏”字旗?
我勒个去,一个个穷凶极恶,太特么吓人了。
“扑通!”
“扑通!”
一瞬间,江里浪花四溅。
前后都有汉军,张承真的是欲哭无泪。
匆匆脱掉铁甲,纵身跳进冰冷的江中。
“特玛的!放箭!快放箭!”
魏容和魏昌气得直跺脚。
苦等一夜,那么多的奴隶在眼前逃走,如何不急?
没办法,大部分的汉军不会游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走。
既然抓不到,就只能射死一个算一个。
“魏将军!快看!”
我勒个去,好像是柳隐!
那家伙,驾着三十多艘战船汹汹而来。
船上的士卒,身上挂满了绳子,个个眉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