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伯约叔叔他……是不是看不上咱们啊?”
“别胡说!”
“本来就是嘛!哼!”
柳充第一次穿上铁甲,看起来是个威风凛凛将军,可稚嫩的脸上,写满了郁闷与落寞。
先前,魏延分派任务时,邓芝领了两千兵马去城东五里扎营;魏容和魏昌,也领两千兵马去城西扎营。
可柳隐,只领到五百兵马,押着五百俘虏去城北砍树。
砍树!
想起这些,柳充就一脸委屈。
“父亲,小姨只是伯约叔叔的小妾,他就是看不起咱们呢!”
“再敢胡说,滚回成都去!”
柳隐真的发了怒,柳充再不敢多言,赶紧指挥着砍树去了。
看到儿子满脸的委屈,柳隐也有些郁闷,只能无奈摇头。
在成都的那几日,他切身感受到柳沅的幸福与满足,也能感受到她对姜维和诸葛果的感激。
在将军府做客的那天,诸葛果跟柳沅相敬如宾,情同姐妹,绝不是装出来的。
自己一个小小的什长,能被调到姜维的麾下担任“军校”,足见他对自己的重视与信任。
魏延派自己来砍树,正是姜维的建议。
唉!
这几乎没有立功的可能,也没有抓捕俘虏的机会。
“哦,伯约……”
看到姜维,柳隐赶紧行礼。
“这里不是军帐,一家人不必客气。”姜维呵呵一笑,寻了块树桩坐下。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柳充的不满,这才特意前来。
一是安抚柳充的情绪,二是试探一下柳隐的才能,看看他是否真的“勇冠三军”。
“休然,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冲破吴军水师的围堵?如何让张翼成功送来援兵和粮草?”
“呃……”
柳隐欲言又止,姜维微笑着递上几颗喜糖,“无妨,我只是随便问问,你想到说什么就说什么。”
柳隐知道这些喜糖的珍贵,见姜维不像军帐中那么严肃,于是伸手接过。
犹豫片刻,试探着说道:“在我看来,冲破吴军水师的围堵并不困难。我更关心的是,如何有效地杀灭吴兵。”
“嗯,继续说。”
“如果不能给全琮以重创,如果不能击退南岸的吴军,我就不能自由地往来于江上。
“这样的结果就是,哪怕秭归城中兵精粮足,也很难扩大战果。”
闻言,姜维心头一阵狂喜。
半个时辰以前,曾问过魏容和魏昌同样的问题,他们只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知道奉命行事。
而柳隐简单的几句话,正是问题的关键。
由此看来,史书应该没有写错。
在姜维鼓励的眼神下,柳隐继续说道:
“魏将军在东西两侧各下一寨,应该是分散吴军的注意力,为我砍树造筏创造条件吧?”
“没错,就是造筏。”姜维点点头,进一步问道:“你知道砍树的目的,能否猜到下一步的行动?”
“呃……如果在木筏上堆满柴草,顺江而下,靠近敌船时将其点燃,吴军战船轻松可破。
“当然,为了防止敌船逃跑,最好在半夜行动。
“还有,为了有效地贴近敌船,可把木筏用浸湿的绳子连接起来,两三支连成一组。
“只要一支木筏缠住敌船,在水流的作用下,同组的其他木筏就会被动地贴近敌船,让其很难逃脱。”
“不错,我正是这样打算的。
“再过几日,张翼也会以同样的方式顺江而下。”
姜维心悦诚服地点点头,再次送上两颗喜糖。
这一次,柳隐毫不犹豫地接过。
撕开外层的黄纸,正要送到嘴里,姜维冷不防问了一句:“奇变偶不变?”
“鸡……什么狗不变?伯约,你这话什么意思?”
柳隐一脸懵逼,姜维却没再多说。
站起身,拍拍屁股离开了。
柳隐能猜到自己一半的计划,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刚才仔细地察言观色,他肯定不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基本可以放心了。
…………
汉军没日没夜地砍树,不可能逃过对岸吴军的眼睛。
连日来,大大小小的木材,不停地抬进秭归城中,吴军也在怀疑汉军捆扎木筏。
但是,很快就排除了。
因为,秭归城外的长江边,很快就竖起五十多架投石车。
规模如此巨大,着实把吴兵吓了一跳。
此处的江岸也就二百多丈,北岸的汉军投石车,正好能覆盖江上的吴军战船。
而南岸的吴兵,就算造了投石车,也因距离太远,够不着秭归的城墙。
“呵!蜀军也太心急了。
“投石车的移动速度,难道能比战船更快?”
张承不屑一笑,把战船疏散到东西两侧,轻松解除了危险。
可是,汉军好像跟他扛上了。
接下来的几日,汉军昏天黑地地建造投石车,几乎每隔二三十丈就装上三五架。
可是,数量如此众多,也就勉强驱离了吴军战船,而没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