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你说过你还有择床这毛病?”
陆焕生站在玄关换鞋:“我要是说话,你能帮我把床搬过去吗?”
陈导摸摸鼻子:“倒也是,那你路上小心点。”
陆焕生离开陈导家,去地下停
车场开车,陈导住在郊区的小区里,这里安静,人少,隐私性强,陈导无儿无女,年近六十,几乎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电影行业。
陆焕生跟陈导第一次合作是五年前。
可惜那一部戏也没能让陆焕生拿到当年的最佳男主角奖。
对他们俩来说都是遗憾。
陆焕生到家的时候,客厅里亮着一盏灯光昏黄的落地的,陆焕生眉头微皱,他走到了沙发前,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睡觉的文宁。
文宁的睡姿跟他的气质大不相同,他的睡姿十分不老实,他的一条腿抬到了沙发靠背顶端,一条腿又落到了地上,整个人四仰八叉,被子也被弄掉了,睡衣也被扯开了纽扣,露出半拉胸膛和肚皮。
他没有被陆焕生的开关门声吵醒,可能是白天练舞太累,此时哪怕是打雷也叫不醒他。
文宁不怎么爱户外运动,偶尔打高尔夫也是大哥非要带着他去,因此皮肤很白,小的时候像是玉做的娃娃,尤其是肚皮,简直白的发光。
他大约是在睡梦中觉得肚皮有点凉,还伸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
文宁的手很漂亮,手指骨节分明,青筋也并不明显,像是艺术品,很可以拍下来放进展览馆。
陆焕生站在光影交织处,他一半身体影于黑暗,一半身体被昏黄的灯光照耀。
他缓缓附身,看着文宁的脸。
即便在影视圈待了这么多的年陆焕生也不得不承认,文宁是上天的宠儿,他出身于一个有底蕴有历史又拥有巨大财富的家族,却拥有温柔的家人,没有陷入权利和财产的争夺。
他有一个长得不如何的父亲,但外貌却遗传至被赞为绝世美颜的母亲。
这样一个人,似乎生来就注定一生即便碌碌无为,也能比大多数人掌握更多的资源。
然而上天依旧厚待他,他没有一无是处,反而独具才华。
陆焕生想起自己在鼎华官博看到的那支舞。
文宁在镜头上,有一股雌雄莫辨的美,美的最顶级就是雌雄莫辨,是男女都能欣赏喜爱的美,那种美不该用单纯的阳刚或阴柔去形容。
陆焕生原本准备推一推文宁的肩膀,让文宁回房间睡,可是手伸到一半,他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文宁睡衣的扣子是崩开的,真丝睡衣原本就比棉质的更滑,睡衣扯开后胸膛和肩膀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明明文宁是个男孩,陆焕生不需要避嫌小心。
陆焕生的手心碰到了文宁圆润的肩头,文宁的肩头皮肤微凉,跟陆焕生手心的热度成反比。
但温度也很舒服,陆焕生愣了两秒,然后才轻轻拍了拍。
文宁睡意朦胧的睁开眼睛,他刚醒,理智还没有回笼,他就这么衣衫不整的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抬起来揉了揉眼睛:“陆叔叔?你回来了?哈——啊——”
他还打了个十分可爱的哈欠。
陆焕生目光深沉地看着他:“回房间去睡,别感冒了。”
文宁眼睛没有完全睁开,他迷迷瞪瞪地说:“有中央空调的,不会着凉。”
陆焕生难得有耐心哄小孩:“你明天还要去公司,睡沙发休息不好。”
文宁无精打采地坐起来,很没精神的东倒西歪,他语气中还带着委屈:“我给你留了灯,等你回来,你不夸我吗?”
陆焕生忽然站直了身体,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文宁,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慌。
文宁却不知道陆焕生现在心里的感觉,他耍赖似地伸出手,简直把陆焕生当成自己大哥,然后十分理气直壮地说:“要抱。”
陆焕生:“多大了?”
文宁:“我小着呢,十二。”
陆焕生笑道:“醒了就回房间去。”
文宁的一双大眼睛睁开,他朝陆焕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我就知道能把你逗
笑,我大哥说我是家里的开心果儿。”
文宁朝陆焕生眨眨眼睛。
陆焕生嘴角的笑容收敛了,他看着文宁,眼里似乎有千种思绪,最终他只是说:“别加儿化音。”
文宁的儿化音,儿字十分独立,几乎要立马成年,脱离父母的怀抱。
陆焕生弯下腰。
文宁吓了一跳:“陆叔叔,我开玩笑的!不用抱!”
文宁崩溃道:“就算要抱,也不要公主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