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和白果连忙跟他请安,可还没蹲下就被四爷喝住了,“出去。”
两人的心俱是一抖,核桃动了动嘴唇想为耿宁舒说句话,却被她给打断了,“你们先出去吧。”
两人都很是担心地看了耿宁舒一眼,低着头出去了。
入府快一年了,这还是四爷头一回在她面前这样疾言厉色的,看着他那紧绷的脸色,耿宁舒抢先服软,“爷~奴才知道错了。”
只要我认错的速度够快,责罚就追不上我。
四爷斜了她一眼,看她在偷偷瞄着自己,就知道这话没多少可信度。
他背着手站着,“那你说说,错哪了?”
耿宁舒是真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上山摘菌子又不犯法,只是运气不好了那么一点点,谁知道会这么巧撞上康熙爷呢。
她想了想,软着声音道:“惹爷不高兴了,就是奴才最大的过错。”
油腔滑调的,四爷冷哼了一声,不过想起她刚才在皇阿玛面前极力为自己说话的样子,他又狠不下心来骂她。
“怎么,昨晚还说自己虚弱不堪,今天倒是能满山跑了?”
耿宁舒顿时心虚,在床榻上的时候要不这么说,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呢。
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的边缘,轻轻摇着,“爷,奴才以后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耿宁舒甚少露出这样撒娇的模样,四爷一张冷脸险些有些崩不住。
她的手指上还沾着采摘时候留下的枯叶碎屑,衣裳被露水打湿,沾上了很多泥点子,秀发中间门还扎了几根杂草,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四爷教训不下手了。
他其实也不是生气她跑出去玩,只是有些后怕。
当她被带到御驾前的时候,他浑身的血液都像被冻住了似的。万一侍卫们以为她是刺客,在发现的时候当场就将她斩杀了,或是皇阿玛心情不佳处置了她,那她就从这世界上,从自己的身边彻底消失了。
耿宁舒见他皱着眉久久不说话,就垫着脚轻轻在他颊边啄了一口,软软地哄他,“爷别生气了,晚上给您做菌子宴吃,可好吃了。”
连哄人都不会,四爷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把捉住她,重重咬上了她的唇瓣,吃这个才能消气呢。
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鲜活地站在自己面前,他这颗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两人正在难舍难分,院子里钮祜禄格格步伐端庄优雅地朝耿宁舒的屋子走来。
她早上就来过一次了,没想到耿宁舒今天这么早就出门了,扑了个空,现在主子爷来了她当然得露个面。
看到她过来,白果摩拳擦掌地打算等她走近了赶人,没想到苏培盛先从墙角拐了出来,“钮祜禄格格吉祥,您这是来找耿格格的?”
钮祜禄格格笑着颔首,“苏公公好,前些日子耿格格觉着有两柄凉扇的纹饰不好看,我就给她换了换,这不刚弄好就准备给她送过来。”
“钮祜禄格格有心了,”苏培盛给白果使了个眼色,“还不快接过来,等会呈给你们格格?”
钮祜禄格格唇边的笑意僵了一下,这是不打算让自己靠近的意思,她看着窗户眼神闪烁,难不成耿格格和主子爷现在正在里面……
可这还是青天白日,四爷那样重规矩的人会做这样的事?
她正觉得不可思议,里头耿宁舒发出一声细细的叫,又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变成了破碎的呜咽。
明明只是很轻的声音,落在钮祜禄格格的耳朵里却如格外响亮和刺耳。
苏培盛和白果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们不可能没听见,想来是原本就知道的。
钮祜禄格格面色发白,瞬间门觉得自己站在这就像个丑角,很是难堪。
她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勉强保持住镇定,“要是耿格格不满意的话,再与我说就是了。”
等采薇将凉扇交到白果手里,她撑住一口气回到屋里,这才摇晃着扶住墙壁支撑了身体。
没有见到耿宁舒的宠爱时,钮祜禄格格的心态还好一些,可当隔着这么一堵墙几乎是直面正视他们的恩爱,她还是有点扛不住。
白果见她铩羽而归,像是一只斗胜了的公鸡,得意地扬起了脑袋。
耿宁舒被四爷抓着胡闹了一通,等缓过劲来来已经夜幕降临了。
“啊!我的蘑菇!”
四爷已经穿好衣裳人模狗样地坐在桌前看书了,完全看不出刚才的荒唐。
他闻言道:“已经拿去送给皇阿玛了。”
“什么?!”耿宁舒吓得差点从榻上滚下来,连鞋也来不及穿就要冲出去。
“完蛋了完蛋了,那些是我乱采的,不知道有没有毒蘑菇,爷您赶紧快些去拦下来!”
这要送上餐桌,不是谋杀皇帝的大罪吗,她和四爷都得死翘翘。
不会吧,难不成因为自己的出现,四爷不仅当不成皇帝还要英年早逝?
四爷一把将她搂住了,“你这副模样就想出去?”
耿宁舒急道:“万岁爷那边重要啊!”
四爷把她抱回榻上,很是无奈,“爷会这么蠢?”
送给皇阿玛的东西他肯定是慎之又慎,而且他也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