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 高城北每天只生活在家与工地这两点一线之间,就连地里都是派生产队的副队长去检查工作。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逃避什么?这一天,庄小芳一手拎着两盒糕点, 一手拎着一水壶枸杞茶通通放进盛雪的手里说:“我有事要去趟你三姨家,你爹这两天嗓子有点儿紧, 这个你给他送去,糕点是给郑大婶的, 帮我谢谢她这几天陪我脚前脚后的忙叨,我这实在是没功夫过去谢她。”“三姨家出了什么事吗?”盛雪拿着这些东西猜不出他妈在忙什么。“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家的别问。”庄小芳也没解释便匆匆地走了。盛雪看着手里的东西只能认命得去完成任务。她先是去的工地把枸杞茶给盛德忠, 这枸杞是盛烈风带回来的听说领导们都爱喝这个, 如果不是嗓子太难受又舍不得买药,盛德忠还真不会喝它, 只因这玩意味道太怪。许久没来, 盛雪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周围, 然后才把水壶递给盛德忠, “爹,我妈让你把这枸杞水都喝光, 枸杞也要都吃了才行。”“行了,我知道了。”其实盛德忠心里清楚自己这是心火太旺的事, 根本就不是什么毛病, “你没啥事就回去吧, 要知道是你过来送水, 这热乎天我一定不让你来这一趟。”“这话您也就只敢当我面这么说说~”盛雪眨眨眼不禁打趣道,她举起手里的糕点说:“那我先回去啦, 还要去趟郑大婶家送东西。”“那行,你快去吧。”告别盛德忠,盛雪抬脚离开没走出两步就看到一个略显清瘦的背影正在挖沟, 那人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身正好和她四目相对。看着眼前胡子拉碴有些憔悴的高城北,盛雪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打个招呼。心想,这人是从难民营逃难回来得吗?半个多月不见这变化也太大了吧?!高城北滚动了一下喉结,好半晌才开口说道:“好久不见。”“嗯,好久不见,那个你忙!我还有事先走了。”盛雪不自觉地咬了下嘴唇,一时想不出来能和他聊什么。“嗯,再见。”高城北深深看她一眼,表情淡淡。只有那快速起伏的月匈膛才敢正大光明地宣泄着自己的真实情绪。即使很久没见,自己仍然那么喜欢她,只增不减。“嗯。”盛雪轻轻挑眉,心里暗自吐槽:这人还挺现实,不追求自己了立刻就变得爱搭不理的。直到盛雪转身离开,高城北才敢提起步伐想远远跟在她身后目送她回家。这时脚上突来的痛感让他及时止住了脚步。只因为,他现在没资格!盛雪往回走时不由自主地想起刚刚见到的高城北,心里挺鄙视那男人现在怎么变得越来越不修边幅了呢?他脸颊微凹,倒是比以前瘦了许多,不过颜值还是依然在线。甩掉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盛雪加快脚步来到郑大婶家。这段时间郑大婶都一直在帮忙盛泽雨和钱小玉的婚事,他们家确实需要好好谢谢人家,不然媒人做完媒哪还会管你这么多啊?因为前段时间一直忙着做驱蚊香包,卖香包,她和郑大婶也是很久没有见面了。郑大婶见她来了更是拉着她的手坐在自家的大炕上,再弄来两把油毛嗑,边磕边唠个不停。郑大婶平时最爱八卦,村里的大事小情她最清楚,聊着聊着她便忍不住提到了高城北。“唉,当初你和咱高队长的亲事退掉也算对劲儿了,就他那脚也不知道往后会不会烙下残疾。”“什么?”盛雪听得有些懵,不知道郑大婶说得什么意思。郑大婶见她一脸迷茫惊讶出声:“高队长出事你不知道?”差不多整个村子都知道这事,这丫头竟然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郑大婶懊恼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你看我,没事竟瞎说话!咱别唠这事了!”“我没事,我和他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不至于见了面跟仇人似的。”盛雪用手指摆弄着一粒油毛嗑,语气轻松又自然。“也是这么回事。”郑大婶见她不像生气的样忙继续八卦地说道:“就上个月初他在水渠那儿砸伤了脚,大夫说他将来有可能会残废呢!”盛雪不吱声,她又接着感慨道:“听说他在炕上足足养了半个月才能下地。啧啧啧……高队长那多好一孩子啊,真是可惜了~”盛雪静静地听着,不由得想到那个时间段应该是他送给自己芒果后没几天发生的事,突然心里有些发胀。也许,这次又是自己误会他了……再联想刚才在水渠看到的,怪不得他现在会变得那么瘦还很憔悴。不知为何,听完之后心口有点堵,她喃喃自语道:“希望他的脚会没事。”“那可不,只能这么希望吧,不然以后连娶媳妇都难喽~”“嗯,是啊。”手里的油毛嗑快抠烂了都没抠开,盛雪放下它不再那么执着。……随着时间的推移,高城北那只脚不怎么疼了他才去卫生所复诊。大夫替他认真检查一遍后,笑呵呵地恭喜道:“恭喜你!你这脚算是彻底好了,不过记住最近还是别干太重的活儿。”“行,谢谢你刘叔!”高城北真心感谢道。他低头看着已经痊愈的左脚,藏在心头一个多月的阴霾终于一扫而光,脸上更是许久未见的晴朗。人逢喜事就连走起路来都变得轻松无比,高城北扬起嘴角回到工地上继续干活,在经过盛德忠的时候见他浓眉紧蹙一副有心事的样子立刻停下脚步,问:“德忠叔,你怎么了?”盛德忠闻声转过头见是高城北,苦大仇深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难看的笑模样,“没啥大事。”最近这几天他那媳妇天天催促自己去城里找他三弟求门亲事,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