洼洼汽车时不时还要颠簸几下,再加上车里慢慢散发出的汗臭味,那种晕车的不适感又出现了。
“你知道咱们去市里还要多久吗?”她的胃翻江倒海般难受,太阳穴也跟着发胀,两条细细的弯眉紧皱在一起,现在能帮助自己的只有身边这个男人。
“还有半个小时。”高城北这才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对,有纱巾遮挡着他也不知道盛雪究竟是怎么了,“你是晕车还是哪里不舒服?”
“晕车……”盛雪朝他摆摆手不想再说话,她觉得再多说一句话非吐在这里不可。
“你把纱巾解开,这么闷着很容易晕车。”
“嗯。”她再也顾不得形象问题,三下五除二迅速把纱巾解了下来,没想到解开之后确实好受不少。
“谢谢~”
“不客气。”见她脸色苍白,高城北从兜里拿出几颗水果糖递给她,“含一块会舒服些。”
接过糖,盛雪拨开糖纸含了一块,橘子味的,嘴里立刻甜滋滋的,化不开的甜意一直流进心里……
车上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心里忍不住吐槽是谁这么见不得人好,造谣人家亲事黄了?人家小两口明明相处得不错啊?!
到达正明市,一车人都在停站点下了车,司机在他们临下车之前特意嘱咐道:回村的时间是下午三点,过时不候。
盛雪只想买盒雪花膏,再从市里转一圈就回去。
等她想起和高城北告别的时候,那男人早就没了踪影,盛雪撇撇嘴,心底
升起的一丁点儿好感被她瞬间掐灭在萌芽状态。
从小到大,盛雪都被各种男生追捧着,高城北这种钢铁直男她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虽然她很馋他的声音和身子,不过直男的性格实在是不讨人喜欢。
她向司机老刘打听清楚供销社的位置,单肩挎着一个军绿色的小书包便朝那个方向走去,无比自信的模样仿佛肩上挎得是奢侈品牌的包包,而自己如同走在T型台上。
盛雪从五岁就开始训练仪态,她知道怎样的走姿能让自己看起来最美,可在这个年代,她这份姿态实在是太过惹眼,妖妖娆娆的,在别人眼中就成了不正经。
“这个盛雪怎么瞅着这么……”张兰看着远去的盛雪故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今天也在这辆车上,本来看到高城北心里挺高兴的,当看见他和那个村姑坐在一起的时候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其他几个知青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平时和她交好的女知青都知道她惦记着高城北,于是随声附和道:“看她那屁股扭的,一看就挺不守妇道。”
“是呀,如果高家真把这样的女人娶进门,高队长可真要把人看紧了才行。”
几个人嘻嘻哈哈渐行渐远,谁都没注意到客车底下有一个男人,正是他们议论的男主角——高城北。
“城北,你看出这车是啥毛病了吗?”司机老刘没听到刚才那些人的调侃,见乘客都走光了忙弯下腰问向车底的高城北。
“应该没问题了,你现在打火试一下。”高城北寒着一张脸,从车底钻了出来。
“行!我这就看看!”老刘笑呵呵地回到驾驶室,试着打火,欸!还别说,这辆破车真让高城北给修好了!
整个正明市没有几个会修车的,他也只会一些皮毛而已,全乡镇修车技术最好的,高城北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真是太谢谢你了!哪天刘哥请你吃饭!”老刘走出驾驶室兴奋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又从车座下拿出五个鹅蛋放到高城北的手里,“这是别人送的,你拿回家尝尝鲜。”
“不用,举手之劳而已。”高城北又把蛋放回车座上,他用背心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刘哥,没什么事我先去办事了。”
老刘
又把鹅蛋重新放到他手里可高城北还是不收,这年月家家都不容易,鹅蛋可是好东西他不能贪这便宜。
“城北你总帮我修车,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以后要有啥事需要帮忙,可一定要吱声啊!”老刘憨憨一笑,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行,谢谢刘哥。”他的话,高城北没往心里去,自己还有正事要忙,于是两人就此分开。
盛雪是个路痴,以前去哪儿都开手机导航,即使这座城市不大可她还是走懵了,只能边走边向路人打听供销社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