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娃子围着桌子站成一圈,全都紧盯着碗里的面条控制不住的咽口水,却没有一个人先去碰筷子。
田建中走过来,看到这一幕,心里一阵心疼,脚下的步子怎么也迈不动了。
他转头看向跟过来的妻子:“我随便吃点啥都行,细粮留着给孩子们吃。”
听到他的话,不等马江敏开口,几个孩子已经七嘴八舌的对着他开始解释:“妈妈说了,在咱家不分大人小孩,也不分能赚工分不能赚工分,大家都一样。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担。
现在有细面条子,那就应该全家人一起吃,没有了,咱们就一起啃粗粮饼子。”
说完,他们自己先就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担。
田建中站在那里,细细的咀嚼着着这几个字,一时间,内心各种滋味,五味杂陈。
直到田建中夫妻俩在桌前坐好之后,孩子们才纷纷落座,大家一起开动起来。
吃着香喷喷的面条,看着围绕在身边的,贴心又懂事的孩子们,田建中又想起了之前在老娘那里时的情景。
握着筷子的手忍不住的发紧。
吃完饭,他叫住了大儿子:“东子,你去一趟村委会,找你大爷爷把我的军大衣拿回来。我之前脱在那儿,忘了穿回来了。”
听他这么说,田向东连忙答应。
马江敏愣了一下。
自己男人是什么样的人她还能不知道?
那是一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主儿,细心又谨慎。
他还能干出把大衣忘在别的地方的事儿?
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她也没有多问。
吩咐了小西洗碗,让果儿带着豆豆就在火盆附近玩,不许出去。
之后,她将男人拉回里屋按在凳子上坐下。
马江敏走回灶屋,端了一盆还冒着热
气的水放在了他的脚边。
水里散发着浓郁的姜的味道。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把鞋脱了泡泡脚,别冻伤了。”
马江敏说着,很自然的就蹲在了田建中的脚边,伸手要去帮他解鞋带。
“我自己来。”田建中有点窘迫的快速收回了脚。
可马江敏丝毫不理会他,抓住他的裤管就将脚给拽了过去。
帮他脱掉鞋袜之后,望着那瘦得能看见骨头,还长满了冻疮的脚,眼泪顿时哗啦一下流了满脸。
“咋弄成这样了?你天天光着脚在雪地里跑了?”她又疼又气,狠狠的瞪向自己的男人。
“没事,都快好了。这么大人了,哭啥?”
田建中有点局促的伸手帮媳妇抹了抹眼泪,笨拙的劝道。
马江敏紧紧的咬着下唇,一把把他的手甩开,将他两只脚全都按进了盆里。
冻的失去知觉的脚忽然沾到热水,即使水并不很烫,还是刺激的田建中忍不住嘶了一声。
趁他没有防备,马江敏毫不客气的将他右边的裤腿直接抽了上去,一直撸到了膝盖上面。
那黑黢黢的伤口一下子撞进了她的眼里。
即使心有防备,可看着那骇人的疤痕马江敏还是没忍住啊了一声,身子向后一仰,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媳妇儿!”田建中伸手要扶,却被马江敏一把抓住!
“说,到底咋回事,给我说实话!”最后几个字,甚至已经带出了哭音。
马江敏死死的抓住男人的手,仿佛用上了浑身的力气,她的眼睛里全是水雾,紧紧的盯着那个疤痕,一眨不眨。
那样子,如果田建中敢再绕弯子,她就会当场和他翻脸一般。
田建中抿了抿唇,还是选择了老老实实的回答。
“之前出了一次任务,结束的时候被流弹打中,没有赶上大部队,被滞留在了任务地。部队的人以为我牺牲了,可是又没找到尸体,就只能按照失踪处理。”
“那后来呢?受个伤你能失踪三年?!而且,这么长时间了,再大的伤也早该长好了,为啥你这伤到现在看着还没长全?”
马江敏才不信这个男人说出来的鬼话。
避重就轻的事儿,他干的还少吗?!
打死她都不相信,这个人一失踪就是几年,仅仅就只是因为腿部受伤!
以她对男人的了解,别说只是被流弹打中,就是被打断了腿,他爬也会爬着找回大部队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文开心,我们明天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