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琉璃,你难过什么?这点小小委屈就受不了?”
“反正你迟早都要走,他对谁好,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鹅卵石路上,江琉璃特意放慢了脚步,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可等来等去,身后哪里有人追上来?
回头看着自己孤孤单单的影子,江琉璃鼻子一酸,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不过就是一个朝三暮四的渣男罢了?有什么好留恋的?”
江琉璃自己安慰自己,“四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是满大街都是?出了这个王府,想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可是说归这么说,江琉璃的心里还是像针扎一般的疼,并没有因为哪一句话而好受一些。
泪水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江琉璃微微仰头,不让眼泪掉下。
仿佛眼泪不掉下,她的难过就能少一些。
“啊!”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没注意脚下的她被一块大石头绊倒。
江琉璃下意识地护住肩上沉甸甸的药箱,自己却是狼狈地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手心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不用看,她也知道这一跤定是摔得不轻。
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恰恰相反,还以德报怨,帮助了那么多人,救了那么多人,怎么到头来,却是换来这样的下场?
满腹委屈的她就这么坐在冰冷的地上,坐在漆黑的夜色里,双手抱着膝盖,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眼泪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般不停涌下。
“谁?谁在装神弄鬼?”
大晚上听到这么一个绝望的哭声,纵使是大男人,宋管家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在宋管家的招呼下,身旁的小厮硬着头皮,提着灯笼走上前来。
“宋管家,好像是个人!”
“你是人还是鬼?你要是再不说话,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只见一个姑娘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上,完全看不到模样。
“是本宫!”
就连哭都不能哭个尽兴,还真是扫兴!
江琉璃用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缓缓地抬起头来。
“齐王妃?”
如临大敌的宋管家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利器,松了一口气。
只要是人,便好!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王妃扶起来?”
“不用,自己来就好!”
江琉璃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这关节上的伤口还真是疼!
“王妃这是受伤了?奴才这就去给王妃请大夫!”
宋管家这才留意到王妃身上的血迹,看来定是伤得不轻,要不然,也不会哭得如此难过。
“不用,本宫自己回去上点药就好了!”
江琉璃挥了挥手,比起心里的疼,身上这一点点疼算什么。
就算是她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自己好像不小心对北辰齐动了心!
身为大夫的她明白,就算是再刻骨铭心的伤,只要有一口气在,总是有被时间治愈的那一天。
“那,奴才送王府回长信宫!”
看着江琉璃如此脆弱的模样,宋管家到底是不放心。
“不必了!”
江琉璃挥了挥手,谢绝了宋管家的好意。
如果连这么点路她都不能自己走,接下来那么漫长的路,她还能怎么办呢?
看着江琉璃深一脚浅一脚的背影,宋管家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江琉璃进府的时候,谁也不看好她,谁也不待见她。
可是日久见人心,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却是觉得没有谁能比江琉璃更适合当这个齐王妃了!”
“王爷,你别走!妾身好害怕!”
江琉璃一走,北辰齐的魂都不在了。
柳映诗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用尽吃奶的力气紧紧抓着北辰齐的手。
“别胡思乱想,本王就留在这儿陪着你!哪儿也不去,你就安心睡吧!”
眼下,柳映诗的身体还是头等大事,至于其他细枝末节的事情,回头再说吧!
也不知道在床边守了多久,等到蜡烛都燃尽了,北辰齐这才将柳映诗的手挪开。
被柳映诗抱了这么久,一动不动的北辰齐整个胳膊都麻了,他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一边走出了厢房。
“宋管家?有事?”
看到一声不响杵在门口的宋管家,北辰齐暗暗吃了一惊。
宋管家可是王府的老人,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守门了?
“是有点小事!”
宋管家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多事”的汇报:“半柱香前,奴才在园子里遇到了齐王妃!王妃摔了一跤,奴才看到王妃哭得很难过,估计是伤得不轻——”
一听到江琉璃哭了,北辰齐就忍不住蹙起眉头。
不等宋管家把话说完,便抬脚大步流星地朝长信宫走去。
像江琉璃这么固执倔强的人,能让她痛哭流涕,定是伤筋动骨了!
一开始还只是大步流星,可是走着走着,北辰齐却是忍不住飞奔起来。
“江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