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传来官兵威严的盘问声,马车内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
时文光理了理脸颊上贴着的假胡子,确认没有露出破绽后,这才掀开了帘子。
“官爷,就草民和草民的媳妇,回乡下娘家探亲!”
“你媳妇?下来看看!”
王爷有令,只要是女的都要仔细检查,千万不要漏掉任何一个。
所以,哪怕是别人的媳妇,那也必须检查。
早有准备的江琉璃理了理肚子里装着的枕头,小心翼翼地扶着六个月大的孕肚。
“官爷,你们稍安勿躁!草民的媳妇有喜了,行动不大方便!”
官兵打量了江琉璃一眼,看到她大腹便便的模样,挥了挥手,“不用下来了!走吧!走吧!”
“你说,刚刚那小媳妇,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这和画像上的那个姑娘,怎么有点像?”
“你想多了吧!你没看那小媳妇都已经有喜了吗?那么大的肚子!我们王妃虽说也有喜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这么大吧!看起来,马上就要生了!”
“也是!最近太累了,看着什么人都觉得像!这样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回家,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两个官兵交头接耳。
终于出了城门,可是,江琉璃却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如果她的自由是用牺牲芍药的性命获得的,她这一辈子,真的会自由?真的会开心吗?
“停车!”
“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你想做什么?芍药若是想活命的话,她早就把我们供出来了!你若是这个时候回去,岂不是辜负了芍药的一片苦心?”
江琉璃心疼芍药,可是时文光的眼睛里却是只有江琉璃。
辛辛苦苦走到现在,只要再往前走一步,他们就成功了!
“芍药都能这么对我,我又怎么能做伤害芍药的事情呢?我想好了!我不能抛下芍药不管。北辰齐不是不讲理的人,就算是他要惩罚,我也应该和芍药一起承担才是!我不想让以后的我看不起现在的自己!”
江琉璃一边说着,一边将藏在肚子里的枕头取了下来,起身就要下马车。
“你冷静一点!就算你现在回去,你认为,你就能救下芍药吗?你有没有想过,极其有可能,你非但救不下芍药,就连你自己都难逃一死!那可是杀人如麻的齐王爷!他手上究竟沾染了多少鲜血,你知道吗?”
时文光死死地拽住江琉璃。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我不能因为害怕,就选择当一个逃兵。如果那样的话,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你放开我!”
“王爷,你看!”
出了城门的马车无一例外的都提速向前,你追我赶的,生怕又被抓回去似的。
可唯独一辆马车就在城门外不远处停了下来,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那辆马车,怎么回事?”
北辰齐疾步走下城楼,指着不远处的马车询问。
“奇怪,怎么就不走了?那辆马车上是一对夫妇,我们刚刚还说,那妇人和王妃有几分相似——”
这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他不信!
北辰齐突然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般,拼尽全力地奋起直追。
掀开帘子,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江琉璃!”
这双眼睛,不是江琉璃还能是谁?
北辰齐伸手握住江琉璃的手腕,像是害怕她逃跑一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疼!”
江琉璃疼得直皱眉,仿佛北辰齐再多用一分力气,自己的手腕就会被捏成粉碎一般。
“你也知道疼?”
北辰齐气得七窍生烟,这些日子,他日以继夜地寻找她的下落,猜想她是不是遇害了,担心她是不是受尽折磨——
可是结果呢,她早已经脱离危险!
“王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王爷要如何惩罚我,我都没有半句怨言!但是,这件事情和芍药没有半点关系,你能不能把她先放下来!”
每每往城门上看一眼,看到那弱小的身影,她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般的疼。
“真的没有关系吗?你真当本王是傻子吗?”
慧眼如炬的北辰齐只需要一眼,就看出了马车上的男子不是别人,就是时文光。
若不是他及时发现,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想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私奔,双宿双飞!
差一点,差一点就成功了!
“真的!我对天发誓!都是我的主意!王爷,先把人放下来,好不好?”
江琉璃苦苦哀求,那么细的绳子在风中不停的摇晃着,芍药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
“你有什么资格来求本王!来人啊!把所有人都带下!”
后头赶到的雪剑诧异地望着江琉璃,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真的是王妃?”
“王爷,这件事情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别为难他们!”
眼看着芍药没救下,时文光又被牵扯其中,江琉璃急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