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警察叔叔挂在心上警惕万分的幽灵现在在干什?么呢?
幽灵小姐正在数蚂蚁。
文渊堂大门前种了?几?棵绿化树,因缺少打里?浇灌,树叶蔫哒哒的,没有一点精神。
树下死了一只苍蝇,十几?只蚂蚁闻到味道,排着队伍出动,扛起苍蝇慢悠悠地往洞里爬。
棠越就蹲在旁边,双手?环抱着膝盖,饶有兴趣地看着。
这颇具童趣的一幕落在旁人眼里,却是秋风落叶孤儿,分外可怜。
一个女警走了?过来,柔声说道?:“李理,跟阿姨去里面等吧,里面有吃有喝的,还有电视看呢!”
“我?要?在这里等,这样如果妈妈来了,一眼就能看到我。”棠越扬起脸,脸上一片纯真无邪。
女警鼻尖微酸,心里忍不住的叹息。
女警心细,所以上级调她来文渊堂,负责安抚学生与家长,并分批通知家长,将孩子接回家中。
五百多名学生,这些天下来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李理是最后一个。
女警两天前就通知过李理的家长,请她这两天抽空来接孩子回家,可直到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仍不见踪影。
女警又给李理妈妈打了?个电话,手?机铃响了?好一会儿才被人接听起,女警隐隐约约听到手机那头传来生日快乐歌,还有阵阵的欢呼吵闹声,似乎在开生日派对?女警不由皱紧了?眉头,开门见山,简单说明情况,又催促李理妈妈赶紧来文渊堂接孩子回家。
【这个……我现在还有急事,抽不开身,再等等吧。】李理妈妈推脱几句后,果断挂掉电话。
女警只觉心头火起,正欲发作?,却撞见一双满含期待的眼,火气登时像遇上冷水,嗤的一声熄了?。
女警摸摸棠越毛茸茸的头顶,温柔说:“李理,你妈妈有事来不了?,阿姨送你回家吧。”
棠越祈求道?:“你再给她打个电话吧,今天是我生日,我?想她来接我?。”
女警迟疑着,再拨过去,铃响许久,没人接听,自动挂断。
连续拨了好几通,仍没人接听。
女警气得不行,可孩子还在身边,女警只能勉强挤出笑容,帮忙找补说:“你妈妈手?机
没电了……李理,阿姨带你去买蛋糕吃好不好?”
棠越摇头,“再等等吧,妈妈一定会来的。”
女警张了?张嘴,可面对这样固执地等待妈妈的孩子,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很同情这个孩子,可那又怎样?
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
女警能做的,也唯有买来最香甜的蛋糕,点上蜡烛,在微弱的烛光中,祝孩子一句:“生日快乐!”
等到日暮西山,晚霞灿然,等到圆月高升,霓虹闪烁,等到胸膛那一颗心慢慢冷下去,绵密的疼痛渐渐远去,棠越捂着胸口,无声地对残留的灵魂叹息着:【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孩子,李理,你运气不好。不过我?向你保证,不远的将来,想为人父母者,都将学习考试,持证上岗。以后的孩子,会比你幸运。】
*
棠越背着瘪瘪的旅行背包,坐着警车回到家门口,透过猫眼往里看去,屋中黑漆漆的,没有开灯,许银瓶还没回家。
也是,今天是薛凯风生日,许银瓶要给他办生日宴会,哪会这么早回家。
棠越打开门口鞋柜,一眼就看到摆在正中央的男士拖鞋,棠越垂下长睫,敛去情绪,伸手往鞋柜最底层最里面摸了摸,摸出一把钥匙,开锁进屋。
许银瓶的家不大,四?十平方米的两室一厅。
因为住的时间久了?,再怎么勤快收拾,都会显得狭塞和凌乱。唯有一处不乱——
客厅正对门的墙上整齐有序地挂着一张又一张的荣誉证书——
许银瓶同志:在2001-2002年度工作表现突出,成绩优异,被评为“优秀教师”。特发此证,以资鼓励。
许银瓶:在**市中等学校第四?届青年教师教学竞赛中荣获三等奖。特发此证。
许银瓶同志:2005年参加**市中小学教师全员远程研修,学习成绩优秀,被评为优秀学员。特发此证。
许银瓶老师:你指导学生荣获第十六届全国青少年书法大赛一等奖,被评为“优秀指导老师”。
……
一张张的荣誉证书,被装裱在玻璃框中,擦拭得纤尘不染,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所有进入客厅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到这满墙无声的荣耀。
棠越盯着证书看了?好一会才收回视线,穿过客厅,来到李理房
间门前,开灯的那一瞬间,淡定如棠越也不由愣了一愣——
单人床上堆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墙上挂着羽毛球拍,书桌上放着崭新的《孕产百科》,角落落着半旧的篮球……
处处昭显着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棠越低低笑了?一声,“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棠越也没那闲工夫理会多出来的东西,打开衣柜,翻出藏在衣服堆最深处的包装盒。
包装盒里躺着个陈旧的芭比娃娃,缺手断脚,头发秃了?好几块,脸上有指甲大的一团墨水渍,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