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宽,凑什么热闹!”
细弱的手指被掰开,小城被父亲拉扯着,身不由己?地往门口退去?。
小城死死拽住父亲的手,卑微地祈求:“爸!让她说!求求你,让她把话说完!你听听她的话吧!
求你了!”
“这?里太?乱了,别被误伤了,走!”
*
礼堂乱成一锅煮,阻拦的、突围的、劝架的、议论的、逃走的、看?戏的、拍照的……干什么事情的都有。
还有人质疑田甜说的是不是真的,要田甜拿出证据来,别污蔑别人。
“你们不信是吧?”田甜情绪激动,几近癫狂,双眼亮得惊人,“你们要证据?我有证据,我给你们看?证据!”
说罢,田甜粗暴地脱光衣服,只留内衣内裤。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因为?田甜的大胆,更因为?田甜身上的伤疤——
青紫的淤痕掐痕、还没结痂的咬伤、圆形凸起的烟头烫伤、一道?又一道?的划痕挫伤交错在雪白的胴.体之上,年轻曼妙的身躯不见美感,只见可怖与残缺。
田甜大张双臂,完全抛弃了小女生的羞涩,“我就是证据!你们看?啊!他们虐待了我两年半!直到?昨天也没放过!张硕,吴天茂,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这?可是大猛料啊!
有记者兴奋得面部充血,举起相机,对准田甜的身体就是“咔嚓”、“咔嚓”一顿拍。
郑迟一呆,拔腿就想冲上去?帮田甜披上衣服,但忽然想到?什么,又停下了脚步,默默举起摄像头,将?一切拍摄下来。这?些孩子押上所有背水一战,他不能破坏他们的努力,哪怕以保护为?名。
张硕猛地意识到?什么,怒吼:“你阴我!”
怪不得这?两天田甜反常地一直缠着他,连最?抗拒的S/M都主动玩上,原来是为?了今天!
这?是仙人跳!
“你们相信了吧?”田甜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望着台下的家长们,声音带着哭腔,“我是这?样的,你们孩子也可能是这?样的……你们相信了吧?”
“快把衣服穿上!还要不要脸!”家长群中,一道?尖利刻薄的女声划破空气。
田甜瞬间泪崩,她抛弃了一切揭露真相,他们竟然只关心她穿没穿衣服?
田甜像是被抛弃的孩子,冲着父母背影发出了最?绝望的哭喊:“网上那么多?的证人,那么多?的证据,我们满身是伤地站在你们面前,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信?!”
“你们是真的分
辨不清,还是不愿意相信?”
“你们这?些家长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以为?捂上耳朵、遮住眼睛就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
“你们把我们送进来,就是想让我们做人肉沙包、免费民工和泄欲工具吗?”
“你们把我生下来,就是为?了折磨我们,为?了让我们恨你们吗?!”
场中不知何时静谧下来,似乎被田甜话语中压抑而绝望的情绪所震慑,所有人都沉默着,礼堂之中,一时只听见田甜沙哑而凄厉的控诉,字字戳心,字字泣血。
“你们口口声声说爱我们,说为?我们好,可你们连人都不让我们当?,这?是为?了我们好吗?!”
“我们有手有脚有舌头,有心有泪有感情,我们会痛、会孤独、会伤心、会思考、会说话、会绝望。我们不是玩具娃娃,不合心意就可以推进厂里回?炉重?造!”
“你们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们?能不能打开耳朵听听我们?”
“难道?非要到?我们死了,你们才肯觉悟吗?”
一鼓作气将?积蓄在心头许久的怨气倾吐而出,田甜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累了,倦了,声音哑了,呆呆站在台上,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台下,压抑的哭声连绵不绝。
穿着红衣的孩子们低着头,满面泪痕,没人说话,连哭声都压抑在喉咙,不敢轻易吐出。
他们有心,可没人在意他们的感受。
他们有舌头,可没人去?听他们的话。
他们有手有脚,可有人希望他们变成提线木偶。
他们努力过,抗争过,他们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破釜沉舟。
这?次的行动,是唯一一次没有人告密的行动。
有人退缩,有人袖手旁观,可没有人背叛。
他们以为?,众志成城可断金,可为?什么爸妈还是不肯相信他们呢?
沉默,如水般蔓延。
所有人如石像般呆立着,就连张硕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任何一点妄动,都可能成为?全场的焦点。
不知过了多?久,一分钟?是五分钟?亦或者更长时间?
有人动了。
一个微胖的女人走到?田甜身边,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田甜身上,为?她拢好衣襟,遮住满
身的伤疤,她握住田甜冰冷的手,怜惜道?:“我相信你。我听到?了,谢谢你。”
田甜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笑?了,对着女人用力地点了点头,颊边两点梨涡深深,溢满了柳暗花明的惊喜。
台下,一个父亲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