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货带在身边,就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一样!
他将她置于何地,将玉剑山庄置于何地!
愤怒到了极点,胡蝶反而冷静下来,悄悄地退出人群,躲藏着行迹回到了玉剑山庄的帐篷。
她现在庆幸自己一直躲着,除了爹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也跟来了苗疆。
*
等到夜深人静,胡蝶换上夜行衣,悄悄出了帐篷。因为怪人石的守卫巡逻是雷尊胡父共同制定的,胡父又将之告诉胡蝶,所以胡蝶很轻易地就避开了所有的守卫,顺利地潜到了如眉的帐篷附近。
胡蝶刚要潜进帐篷杀了如眉,却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如眉眉目含情,款款地走出帐篷,朝着外头走去。
胡蝶心头升起一丝疑虑——雷尊今晚跟各门派掌门商量过沼泽地之事,不回来休息,如眉这么晚了要出去见谁?还打扮得这么好看!
有古怪!
胡蝶放轻脚步跟在如眉身后,看她想耍什么花样。
如眉显然是知道巡逻守卫路线,如胡蝶一般轻易地绕过守卫,出了怪人林,来到了黄泉水边上。
黄泉水,黄金河。
黄泉水是一条蜿蜒的小河,河底沉着细碎的金砂,在天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诱/人的光泽,将原本清澈的河水都染成了淡淡的黄金色。这条河不深,才到膝盖,似乎一弯腰就能捞起河底的金砂,可如眉知道这条河有多危险。白天通过这条河的时候,有十几个人经受不住诱惑,不顾雷尊的禁令,偷偷下水想要捞两把金砂,可接触到河水的部位转瞬间就被腐蚀得只剩下白骨。他们惨呼着,血肉不断脱落,白骨化不断蔓延,雷尊当机立断,一剑杀了他们,解决了他们的痛苦。
黄泉水边上站着一个披着黑斗篷的男人,如眉一见到他,立马笑了起来,飞奔向前,距离男人七尺时轻盈跳起,如蝴蝶般翩翩扑入男人怀中,“我好想你啊!”
尾随其后的胡蝶愕然地瞪大眼睛,如眉……竟然跟人偷/情!
胡蝶大喜过望,雷尊最恨人不忠,如眉偷/情的事情爆出去,不用她动手,雷尊自己就会将她千刀万剐!
胡蝶伸长了脖子,她倒要看看,奸/夫是谁?
那男人很谨慎,不仅穿了黑斗篷,还戴了面具遮住上半边脸,胡蝶觉得这人声音很是耳熟,好像在哪听过,但又想不起来。
很快,她也没空去想了,她被如眉和男人的对话吸引——
“潜伏在他身边半年,总算让我查到他的秘密了!你知道吗……”如眉凑到男人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胡蝶凝心静神,竖起耳朵,但距离过远,什么都没听到。
“当真?!”男人惊讶道:“这怎么可能!哪个男人受到了这种耻辱!”
“所以后院的女人死得特别快。”
“你……”男人望着如眉,欲言又止。
如眉聪慧,明白他未尽的意思,嫣然一笑道:“没有,他没让人碰过我,他在我院子呆的时间虽然最长,但我还是清白之身。”
“那些孩子……”
“自然也是要死的。他怎会留着这些屈辱的罪证。三年来,后院一共有八个女人怀孕,但没一个生得下来,我起初也以为是夫人做的,但后来我觉得,夫人或许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七姨娘扶柳是药王谷的外门弟子,医术高明,从前曾跟师父给深宅大院的贵妇们看女人病,对后院女人的阴私手段甚为了解,她进口的哪怕一滴水都得亲自检查十遍八遍,怎么可能被夫人一碗滑胎药给害了,一尸两命?只可怜夫人,白白替他背了那么多的骂名。”
胡蝶一愣。
“那他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也是保不长的。就如同她上一个孩子一样。不过夫人身份贵重,他还得倚仗岳家,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等到他羽翼丰满之后就不一定了。”
“那个男人是谁?”
“还得谢谢娇娇,是她提醒我的。她跟我说过,她在吃痛下抓伤了那人的手臂,伤口应该很深,娇娇的手指甲全折了,我查了他身边的亲信,发现是他亲卫队中的一个名叫‘雷卫’的人。雷卫长相平庸,但身形跟雷尊极为相似,光看背影,恐怕连夫人也认不出谁真谁假。”
“我还从没见过这种人,自己给自己绿帽戴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胡蝶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去,黑暗如潮水般慢慢倾盖过来。
“噗通”、“噗通”、“噗通”……
心脏跳动的声音鼓噪着耳膜,仿佛天地间都充斥着她惊惧的心跳声,她口干舌燥,过往被刻意忽略的疑点一一涌上心头——
为什么他从来不在她房中过夜?
为什么他晚上从不肯点灯?
为什么夜晚的他不许她碰他的脸?
为什么他欢好一句话也不肯说?
为什么欢好的第二天他对自己的态度格外恶劣?
为什么当自己欢喜地告诉他自己怀孕时,他眼神带着杀意?
为什么白天和夜晚的他判若两人?她能从夜晚的他身上感受到爱意,为什么这爱意天一亮就消失了?
……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胡蝶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声音起初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