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被吵闹声惊醒,揉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喊起爹娘来。
肖伯清脸色变了,百里泓的脸色也变了。
肖伯清抹掉唇角的血,推开肖夫人,“夫人,你带着孩子到外面去。我和师兄有事商谈。”
“可是……”肖夫人还在犹豫。
肖伯清低声喝道:“别吓到孩子!”绝对,绝对不能让夫人和孩子知道这些事情!
肖夫人慢慢直起身,含怨带怒地瞪了百里泓一眼,抱起孩子就要往外面走,而在此时,棠越悠闲的声音响起:“出去的话不保证安全哦。肖老爷,你知道的,蛇蛊杀人只需要一瞬间,神不知,鬼不觉,防不胜防。”百里泓再厉害也不能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隔着一扇门闪现救人。棠越伸出手指点了点供桌上的包袱,“更别说你还做了这样的事情。”
肖夫人听出不对劲,停下转身拉扯着肖伯清的袖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老爷,求求你别瞒我了!”
自蛇妖杀人的事情发生后,她发现自己的丈夫越来越反常,像是心里压着大石头般,肖伯清总显得很不安和焦躁,她问他发生什么事情,可他总说没事,总是敷衍她。可事到如今,婆母死了,瓶姑也死了,自己一家人的命都要保不住了,他为什么还要瞒她?
肖伯清的身体被肖夫人拉得摇摇晃晃,肖林似乎感觉到场中的诡异气氛,准确地找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棠越。
“你这坏人!”肖林忽地大吼一声,如初生牛犊般撞向棠越。棠越轻轻巧巧侧身擒拿,反剪肖林双手将人制服。
“快放开我儿子!”肖伯清惊叫。
“小公子体温有点低啊,想来是夜深露重,冻着了吧?正好我这里有一件小孩衣服,我给小公子披上吧。”说着,棠越拿起包袱里的衣服就要往肖林的头上盖。
肖伯清吓得连声音都变了调:“住手!你放过我儿子!只要你放过我儿子!我什么都答应你!”
“真相。”棠越说:“我只要一个真相。”
肖伯清几乎是哀求地看着棠越,棠越丝毫不为所动,等了一会,没见肖伯清开口,棠越冷冷一笑,将肖林推给棠三月,棠三月捉住肖林,肖林还想挣扎,棠三月直接拔簪子,以锋利的簪尖抵在肖林脖子上,“别考验我的耐性。”
肖林吓得不敢动了。
百里泓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制止,但犹豫一会,还是把话给咽回去,三月有分寸的。
棠越道:“你不想说,我帮你说吧。让我想想,该从何说起才好——”棠越顿了顿,猛地右拳敲左掌,“就从十五个受害者说起吧。我们来季城之前,已经死了十五个人,其中六个是不满二十的年轻人,他们八年前曾经欺负过小怪物——也就是阿舍的孩子;另外九个分别是媒婆、铁匠、裁缝、奶娘、农妇、布料商、医馆大夫、赌场打手和富翁家的小妾,当中奶娘、农妇、小妾和赌场打手曾是肖家的下人,对小怪物这个小主子可称不上好;而媒婆孝期说媒,也在某种意义上欺负过小怪物,所以才会被杀。十五个人,十一个伤害过小怪物,剩下的裁缝、布料商、铁匠和医馆大夫又犯了什么错,非得要赔上一条命?直到我找到这些东西,这才明白为什么。”
棠越将包袱中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桌上,分别是银镯子、铁箭和小孩的衣服。
棠越拿起铁箭,摩挲着铁箭末端小小的“吴”字,道:“铁箭是铁匠打造的,衣服是裁缝和布料商做的,而衣服上的毒,出自医馆大夫之手。”
肖夫人听到这,仍然是一头雾水。
“肖夫人,冒昧问一句,先夫人还在时,你就已经跟肖老爷两情相悦,珠胎暗结了吧?”
肖夫人羞愧地将脸埋进了双手之中,似乎这样就能躲避当年不知羞耻的过往般。
“看来是了。容我大胆推测一番,当年肖老爷喜新厌旧,想要休妻再娶,阿舍不同意,肖老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阿舍。”
肖伯清咬牙沉默不语,肖夫人脸色瞬间煞白如雪。
“你在阿舍心口上捅了一刀,可你没想到一件事情,阿舍的心脏异于常人,长在右边。阿舍侥幸没死,只是重伤陷入假死状态,你以为她死了,将她装棺葬在荒山。荒山附近有一户人家,家贫无粮快要饿死,于是打起了陪葬品的主意,误打误撞正好救下快被闷死的阿舍。阿舍苏醒之后,藏身荒山山洞中养伤,她担心你会对她的孩子下毒手,决定要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可是她重伤未愈,贸然找上门只会是送死。所以,她跟你做了一笔交易。”
“夫妻多年,她或许是抓住了你什么要命的把柄,威胁你把孩子还给她,否则就把你的秘密全都抖出去。你受制于人,无奈之下,只得同意。但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孩子竟然被那六个小孩给淹死了。这下糟糕,若让阿舍知晓此事,她还不得发疯来个鱼死网破?你心一狠,起了一个永绝后患的想法——”
“你要再杀阿舍一次。只是阿舍对你早有戒心,你根本就见不到她,又谈何杀了她呢?所以,你将主意打到了小怪物身上,阿舍防备谁也不会防备自己的儿子。你找到了鬼手毒医董三青,跟他买了见血封喉的剧毒涂在小怪物衣服上——阿舍是五毒教中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