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乾元节,当晚,宴会前夕,陆清则得知了宁琮所谓的“风寒”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倦本来是想重伤宁琮,让他安分点,待解决了其他事再解决他。
哪知道宁琮找死,竟然刚到京城,就拿着陆清则的画像去妓馆。
宁倦便改了主意。
这么处理了宁琮,倒也是为民造福了。
只是一想想宁琮当真画了他的画像,还不知道怎么臆想过,陆清则就浑身不适。
这么想着,陆清则又看看面前英俊挺拔的皇帝陛下。
……貌似这位也没收敛过对他的臆想。
但是宁倦和宁琮是不一样的。
至少宁倦不会让他觉得不适。
陆清则想完,沉默了下,不由得反思:他是不是有点双标了?
从回来后,他对宁倦的底线就一挪再挪。
算了。
宁琮哪是能和宁倦相比的,双标就双标吧。
宁倦已经换上了衮服,比平时的常服要更正式华贵几分,衬得年轻英俊的皇帝陛下显得尊荣无双,举手投足都是皇家贵气。
陆清则不由想起他上一次陪宁倦过生日。
那时候宁倦才刚满十七岁,正是年少青涩的时候,像只小狗般黏人可爱。
现在也很黏人,就是不可爱了。
陆清则顶着宁倦的目光,面色平静,拢了拢长顺送过来的赶制出的礼服:“特地跑来盯着我做什么?答应了你的事,我又不会跑。”
宁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低语道:“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像在做梦。”
去岁他的生辰,在加冠礼上,他也梦到了陆清则回来。
只是梦醒的时候,才发现那缕梅香早就消散了。
陆清则眉梢略挑,一眼看出他的真实意图,拍开他悄无声息放到自己腰上的手:“手拿开,少装可怜,这会儿又没犯病。”
说着,抱着衣物走进寝房里间,将礼服换上了。
宁倦在长顺惊恐的视线里收回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师温柔的时候很温柔,无情的时候也足够无情。
宁倦不喜欢太张扬的明黄色,大多场合里,穿的都是玄色绣金线的袍服,命人给陆清则赶制的礼服也是同样的款式,只是尺寸裁了裁。
陆清则平日里穿衣裳,基本以浅淡色系为主,难得穿一次玄黑色,走出来时,露出的一段脖颈与脸庞白得令人咂舌,好似一段冰雪。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看点,陆清则还往唇上涂了薄薄的一层口脂,气色不足的唇瓣被浸润微红,抬眸时眼角一点泪痣,清冷的艳色惊人。
宁倦的喉结滚了滚,看得心底发热。
怀雪穿黑色都这么好看,那穿大红色的喜服会有多好看?
如果能亲手给陆清则穿上大红的喜服,再亲手脱掉……
光是想想,宁倦都感觉血液在发烫,舔了下发痒的犬齿,勉强压下了那股跃跃欲试的**,目光灼热地打量了遍陆清则的全身,注意到几丝细节,起身过去半跪下来,伸手认真地抚平陆清则下摆的褶皱:“都这么些年了,怀雪怎么穿衣裳还是马马虎虎的。”
陆清则也没觉得让皇帝陛下跪下给自己自己打理衣角有什么不对,随意道:“这些衣裳层层叠叠的,我想让人帮我,你又不让。”
他本来是想让宁倦放陈小刀进宫的,但宁倦死活不肯。
宁倦哼了一声:“我不是可以帮忙吗?”
陆清则摸了摸还在发疼的后颈,反问道:“你是人吗?”
宁倦闷闷地低笑了声。
长顺在边上看得欲言又止。
别说整个皇宫,
放眼整个大齐,也只有陆大人敢这么和陛下说话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感觉,现在这俩人吵架都不像吵架了,反倒跟那什么,**似的?
若陛下已经成功了的话,怎么每晚还得偷偷摸摸地钻进陆大人屋子?
看不懂,属实是看不懂。
寿宴就在乾清宫门前的空地上举行,隔得不远。
这会儿百官和各地宾客都已经入了宫,在乾清宫前坐候陛下降临了。
从寄雪轩出去的时候,陆清则揣测,他的出现应当会引发一些官员的不满,不过眼下藩王归京,鞑靼使团来临,也不会有人把焦点放在他身上。
宁倦挑这个点想让他露面,也是为了不让矛盾重心落在他身上。
想是这么想的,不过当陆清则和宁倦一同走进乾清宫时,还是引发了一片小小的骚动。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陆清则身上,惊讶的、有兴味的、厌恶的,各色各异。
百官向来拧不过皇帝陛下,不过这么多年了,皇帝陛下也没有决策失误过,大部分时候,内阁诸臣都感觉自己没啥存在的必要。
关于陛下娶了位男皇后的事,他们基本已经放弃了挣扎,反正也有过先例。
但在见到与陛下并肩走来的陆清则那一瞬,众人还是不免恍惚震撼了一下。
这新后还真是长得、长得……跟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他们听说陛下夜夜宿在寄雪轩,又为了这个男人,不再准备纳妃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