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瞬间疯魔了一般,脑子混混沌沌,只想着别让楚婉好过吗?
她喃喃自语,却显得比任何时刻都要平静。
医生和护士逐渐失去了耐心。本来以为把病人的家属喊来就能尽快做决定了,没想到这家属的脑子不好使,都什么时候了,说的还全都是一些没有用的话。
而且,这是病人的亲女儿啊,难道她半点都不担心自己的母亲?幸亏病人还没清醒,要不然看着这样的女儿,真是心寒。
“楚月!”祁俊伟沉下脸,“你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妈都这样了!”
楚月回过神,问医生:“现在该怎么办?”
医生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全然消失。
该怎么治疗,他刚才不是已经解释得一清一楚了吗?
每当祁俊伟以为楚月够让自己难堪的时候,她或者她的家人就总会再闹一遭,让他意识到,之前的难堪就只是毛毛雨而已。
他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拿出带来的所有钱,说道:“是不是要做手术,先做手术吧。”
楚月这才反应过来,立马道:“对,要先救人。”
病人被推进手术室。
在手术过程中,医生出来无奈地表示,她的腿可能保不住了。
保不住腿是什么概念?楚月心头一震,双腿都要发软。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郑松萍的伤势有多严重。
祁俊伟并没有什么感觉。
在他看来,丈母娘不过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只是作为母亲,郑松萍对楚月是没话说的,不管怎么样,人命要紧,楚月怎么能时时刻刻考虑她自己?
祁俊伟的心越来越凉,看着楚月隆起的肚子,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对了,给我爸发一封电报,让他赶紧来京市。”最六神无主之时,楚月忽然想起楚景山,说道。
……
安年听着岁岁从早到晚喊妈妈,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但同时,他也开始做心理挣扎。
第一天是星期天,学校放假,就在安年犹豫着应该怎么改口时,小院里的楚婉冲着他招招手。
这会儿,岁岁是跟着楚婉一起在小院里摘番茄的,胖娃娃背着个简易的小背篓,脸蛋被冬日暖融融的阳光晒得红红的,小手指挥,让楚婉把番茄放进自己的背篓里。
安年走了过去。
“安年来帮忙。”
“好。”
楚婉摘下一颗小番茄,冲了一下水,往岁岁的嘴巴里塞了一颗。
酸酸甜甜的小番茄可美味了,小团子的眼睛眯起来,一脸满足。
楚婉又摘了一颗,洗过之后往安年嘴巴里放。
安年自然地张嘴,可见她握着番茄的手在他面前顿了一下。
“安年叫我什么?”
冬日暖阳之下,楚婉笑得眼睛弯弯的,她和岁岁一样歪着头,盯着安年看。直到安年的脸蛋又“唰”一下红成苹果,她才把小番茄放进他的嘴巴里。
“我们安年还没准备好呀。”楚婉笑着说。
小番茄很好吃,安年的嘴巴被塞得鼓起来,脸颊还是有点烫。
这一天的好几回,楚婉都是这么干的。
逗大孩子和逗小不点是不一样的,但知道了安年是什么性格的小朋友之后,楚婉逗得如鱼得水,时常因为他有点懵又有点严肃的表情而笑得停不下来。
每当楚婉笑的时候,安年就知道她在逗自己了,他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有点高兴。
因为,从来不会有大人逗他。他以前觉得自己一定是不可爱的,不讨人喜欢的。可只有婉婉姐姐会像是搓小汤圆一样,搓一搓他的脸颊说,安年也还小呢。
他还小吗?
刚来家属院时,除了顾爸爸之外几乎每一个大人都在告诉他,妹妹不懂事,他就一定要懂事。他们有意无意地告诉他,他和妹妹随时可能被送回宁玉村,随时没有这个爸爸。
安年一直以为自己是大孩子了,但现在,他看着婉婉姐姐,看她像是逗小不点一样逗着自己。
他觉得好温暖,嘴角一点一点上扬,快要扬到了耳朵根去。
晚上要睡觉了,高考已经结束,睡前的故事时间又被恢复。
两个小家伙之前一个月已经不待在一个房间睡觉了,但今天可是楚婉要给他们讲故事的大日子,他们吃了晚饭就做好准备,兄妹俩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窝进被子里等待。
楚婉推开房门的时候,两张小床上分别躺着两个小人儿。
他们的眼睛都是亮亮的,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
楚婉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责任重大呀。
这两个小家伙在楚婉准备高考的那一个月简直是发挥超常,即便好几次她合上书本回头时,都能看见他俩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但兄妹俩可有原则了,说不让玩,就是不让玩,把她合上的书本重新翻开。
考大学是楚婉的梦想,可在完成梦想的过程中,他们却给了满满的支持,让她心无旁骛。
楚婉好好夸奖了兄妹俩一番,还承诺,这一个晚上,不管他们要听多少故事,她都讲!
故事讲到最后,楚婉口干舌燥,两个小家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