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宁听到男子这话,眼尾稍稍抬了抬,看向他时眼神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眼前的男人,似乎把她错认为某人了。
“认错人了。”叶之宁没有冒名顶替别人身份的癖好,淡声道。
闻言,男子轻笑了一声,朝着叶之宁走了两步,蹲下身来与她平视。
他生了一双极好看的眼睛,眼角轻轻上挑,好似带了钩子一般,含笑时如同一汪春水,情意绵长。
可偏偏,他看自己时,眼中的情极为亲和,不带一丝男女之间的那味,仿佛长辈一般。
此刻若是有一面镜子,叶之宁就会发现,她的眼睛和面前的男子生得一模一样。
当她发愣时,听到他说:“哪有为人父母,认错自己孩子的道理?”
叶之宁眨了眨眼,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男子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轻叹一声:“安心,为父还没蠢到认不出你的地步。”
为父……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叶之宁心头涌起一阵涟漪。
叶之宁想,如果眼前的人真是自己的父亲,那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惜让他们把自己的神魂一分为三,送到不同的时空去。
又为什么,如今她回来了,他们却一直迟迟不出现,不来寻她。
那些在她还是孤儿,流落街头与狗抢食的日子里,他们在哪,是否知道自己经历着什么?
积压在心底许久,积攒了无数的疑问,在这一刻,仿佛开了闸一般,想要弄明白。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叶之宁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到最后她只能垂下眸,双手有些不自在地放在膝盖上,握也不是,松也不是。
男子看着她这般反应,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发顶,可当手毫无预兆地穿过她时,两人都顿时一愣。
叶之宁满眼诧异,眼底翻涌着一些她都未曾发现的情绪。
男子怔了一瞬,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忘了,如今我不过是一丝神识。”
“……”叶之宁沉默。
男子静默片刻后,再次开口。
这一次,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哄,轻声道:“为父知你心中疑惑,可有些事情眼下也无法同你解释。宁儿,这些都是你必须经历,旁人无法干预的。并非是我们故意将你送走,别生气,好不好?”
叶之宁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干涩道:“上次季恒为难我时,是你替我挡的,对吗?”
“嗯。”男子轻应。
“所以,从我戴上面具那一刻起,你一直都在是吗?”
男子顿了顿,轻轻点头,说道:“是,也不是。”
“啊?”
“你也看到了,为父如今只是一缕神识,寄附于面具之内,是恐有朝一日你危及性命,届时能护你无恙。”
“所以,只有你感应到我遇到生命危险,才会出现?”
“没错。”男子说完,颇为无奈地看着她,继续道:“但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以身犯险,逼我现身。”
叶之宁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嘛。”
当初季恒当众想要打掉她的面具,结果被一道强横的力量挡了回去。
那会儿,叶之宁单纯地以为这面具是一件品阶上乘的防御性灵器。
可后来她回去后仔细研究了一下,确定面具并非是防御性灵器,而是一件工造精美,材料皆为上乘的佩饰品。
面具本身没有任何防御性,但却散发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气息。
从那时候开始,叶之宁就对面具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却又没有机会验证自己的猜测。
这不,借着这次机会,叶之宁想验证一下心中的猜想。
听着叶之宁说完前因后果,男子再次笑了起来,而这一次,他的笑声里多了一丝缱绻。
“这点,倒是随了你娘。”
大概真的是血缘关系,叶之宁开始对眼前的男子格外的亲近,她想知道更多关于自己和父母的事情。
只是他们如今还在腾蛇腹中,时间不多。
“罢了,既然都被你逼出来了,为父也不能白来这一趟。”男子说完,站起身来看了眼四周满是黏液的腹腔。
感受着腹腔内浓郁的邪祟气息,男子眸色微微一沉,俊逸的面庞上也腾起几分凝重和厌恶。
叶之宁站在他身后的金色屏罩内,眼看着他掌中运起金色灵力,化作一把刀刃直接劈开腾蛇的腹腔。
而金色的灵力在接触到蛇身时,便以极快的速度扩散,消除着那些攀附在血肉上的黑气。
蛇腹被从里剖开,正在打盹疗伤的邪祟疼得开始翻滚。
而那令邪祟至死难忘的气息,更让它感到心惊胆寒。
“厉辛!”邪祟痛苦中怒喊出男子的名字。
厉辛带着叶之宁从蛇腹中出来,父女俩立于半空。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明明已经……啊——!”一声惨叫,邪祟的话还没说完,厉辛便挥出一掌,直接打散躲在腾蛇灵核处的邪祟。
刹那间,叶之宁眼睁睁看着腾蛇巨大的身体开始瓦解,鳞片和血肉像是冰雪一般融化,最后只剩下一具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