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张开眼睛的时候,一束剧烈的白光直直地射进我的瞳孔,我的眼前刹那间变得白茫茫的一片,甚至感受到了轻微的刺痛。
我本来想侧过脸、抬起手遮住眼前的光,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动弹不得,完全脱离了脑部神经的控制范围之内,这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我的右手大概已经骨折了。
射进我眼里的剧烈白光渐渐褪去,变成了悬在白色天花板上的一盏白炽灯。我眨了眨眼睛,听到了某种仪器传来的滴滴滴的声音,又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的消毒水的味道,因此判断出这里应该是一间医务室、或者病房……也就是说,我安全了么?
“既然醒了就不要再露出一副白痴的表情了,”一道分外稚嫩、如同婴儿般细细尖尖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脑子也被揍糊涂了么?”
听到这个声音,我下意识地去摸绑在大腿上的短刀,却摸了个空——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普普通通、布料柔软的病服,事先藏好的武器当然也不可能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紧接着,对方轻轻松松地跳到我的身上,就停留在我腹部的位置。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他的模样——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婴儿,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礼帽,帽檐上正趴着一只让我觉得眼熟的变色龙,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对方深邃又沉静的黑色眼镜直勾勾地盯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小婴儿却莫名有着高人一等的气势,不由得让我看向他的眼神变得些许恭敬了起来。
他似乎很满意我态度的变化,对我说:“不用这么紧张,要喝点咖啡么?”
我不太喜欢喝咖啡,准确地来说是我不喜欢一切味道苦的东西。我摇了摇头,含蓄地拒绝道:“谢谢,不过我想现在或许不太方便。”
身穿黑色西装的小婴儿忽然弯了下柔软的嘴唇,说:“无妨,你可以闻闻味道。”
我:“……谢谢。”
我半坐了起来,转过头看了看周围的场景,正如我所想,这里是一间较为空旷的医务室,并排列着几张干净的病床,我正躺在其中一张上面。我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伤势,不知道这里的医生用了什么手段,明明是骨折程度的伤势现在却看起来没有那么严重,至少没有我想得那么糟糕。
我思考了一下,张了张嘴,态度恭敬地开口问道:“这位先生,请问这里是……?”
“彭格列基地,你的伤已经被人处理过了,”小婴儿回答说,“还有,我的名字是Reborn。”
“Reborn?”我呆呆地重复了一遍,反应了过来,慢慢地说,“我听过这个名字,我知道你。”
Reborn动作悠闲地抿了口咖啡,不置可否:“唔,因为我很有名。”
“沢田纲吉说过你是他的家庭教师。”我老老实实地说道。
Reborn看了我一眼,声音非常平静:“你不应该只从阿纲那里知道我。”
我愣了一下,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说过了,因为我很有名,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杀手。”Reborn用十分沉静的目光注视着我,忽然弯了弯嘴角,用奶声奶气的、小孩子的声音继续开口道:“说是业内偶像也不为过,我的粉丝可是有很多的。”
我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张了张嘴:“哦……原来是这样。”
老实说,我没有觉得一个婴儿是世界第一杀手有哪里不对劲,不如说我下意识认为就应该如此——彭格列十代目的家庭教师是世界第一杀手,这么看的确非常合理。
“我明白了。”这么说着,我微微低下头,朝Reborn的方向轻轻地凑了过去,想要观察一下世界第一杀手有哪些不凡的地方,我礼貌地询问道:“那么Reborn先生,可以给我签个名么?”
对方“唔”了一声,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可以哦。”
Reborn随即轻巧地跳到我的肩膀上,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明明是一个小婴儿,但无论是语气、动作、眼神和姿态都像是一个平易近人的长辈。
他答应了我:“等你伤好了,我就给你签。”
“谢谢,不胜感激。”我态度谦逊地开口说,暗暗地心想,Reborn先生果然很有第一杀手的风度,真是令人钦佩。
从Reborn先生的口中我了解了现在的情况,大致来说就是彭格列那边的救兵及时赶到,现在沢田纲吉他们也平安到达了彭格列的基地。
虽然我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我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的时间,这是长久以来的疲惫、伤势的积累所导致的,尽管彭格列的守护者已经用治疗属性的火焰为我处理过,但我现在仍旧十分虚弱,需要好好静养。而沢田纲吉他们则是为了应对彭格列所处的危机,正在进行刻苦的修行。
我一边沉默不语地听Reborn轻描淡写地陈述着现在的情况,一边用完好无损的左手从床边果篮里拿起一个苹果,随手抛起、紧接着用水果刀飞快地划了几下,被削得干干净净甚至精心雕琢过的果肉就落在了事先准备好的果盘里。
我将果盘递到Reborn先生面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小声地询问道:“那么……中也呢?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