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家伙又是谁啊?!”狱寺隼人先一步察觉到我这边的状况,满脸戒备地掏出武器,像只随时都会暴起的豹子一样瞪着我身后的太宰治。
“不要随便地大吼大叫哦,”太宰治说着,歪了下头,枪口抵住我后脑勺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轻飘飘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显而易见的威胁,“我们这边可是很忙的,小孩子就跟小矮子一起玩吧。”
狱寺隼人:“谁是小孩子啊混蛋?!”
中原中也:“谁是小矮子啊混蛋?!”
闻言,太宰治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大有一副“你们说是谁就是谁咯”的意思。
我注意到了,在中原中也朝这个方向看过来的一瞬间,他看见了我的脸,于是他身上的动作都出现了细微的僵硬。阴沉沉的雨夜中我并不能看清楚他脸上的神色,但是能够感受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硬,他低着头,静静地伫立在雨中,俨然成为了一道最可怕、锋利的影子。
“这场闹剧应该结束了。”中原中也沉声说道,不知道是特地说给谁听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脚步朝面前的山本武走了过去,每走一步,脚下都踩成了一个裂成蜘蛛网的洞坑。
中原中也的步伐越来越快,到最后一跃而起、跳在半空中,举起拳头重重地朝山本武脸上揍了过去,高声道:“不出手的话,我就上了哦!!”
中原中也原本就是个体术高手,在不使用异能的情况下我领教过他的身手,速度和力量无一不惊艳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即便是我,如果有所保留也不会在他的攻击下支撑太久,再考虑到那完全就是在牛顿棺材板上跳踢踏舞的异能力——老实说,作为普通人的我根本赢不了他,这才是正常的结果吧?
更何况是挥舞着棒球拍直接正面对战的山本武,没有意外,暂时弄不清楚状况的山本武连半分钟都没有撑下来就败倒在了重力的碾压之下。
“好重!为什么这么重?”从泥泞的地上爬起来满身狼狈的山本武试图从地上拿起自己的棒球拍,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其拿起来,不由得一脸疑惑,“我记得我的棒球拍没这么重啊,唔,难道是因为进水了?”
狱寺隼人一脸看不下去地吐槽:“怎么可能!是你脑子进水了吧?很明显是因为对方可以操控重力的能力啊!”
山本武:“这样么?哈哈哈哈,好酷啊,怎么学的?”
“笨蛋!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
“唔,说得也对,”山本武擦了擦脸上的泥土,赤手空拳地摆出架势,眼神随即变得锐利了起来,“那就只能以后再问了。”
话音刚落,山本武、狱寺隼人和空中的沢田纲吉同时朝中原中也攻了过去!
与此同时,太宰治轻声提醒我说:“不抓紧难得的机会么?你决定保护的小孩子们要被残忍的小矮人打得爬也爬不起来了哦,大概还有三分钟,这之后你能把握的时间就结束了。”
我没有理会太宰治刻意的催促,只是说:“当你提出条件的时候,这个机会就已经永远属于我了,我要需要多此一举地说些什么呢?”
我的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树叶被雨水不停拍打而发出的声响,以及夹杂在其中的,非常轻微、细小、几乎微不可闻的属于太宰治的笑声。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因为他站在我身后,我无法窥见他的脸上是否还戴着似笑非笑的面具,但是从他的声音听得出来,他的心情是愉悦的。
“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知道,”太宰治说,“我们的灵魂是相通的。”
我垂下了眼睛。
是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和他的的确确是同一种人。他非常聪明,能力也十分出色,其能够洞穿一切的能力就像能够彻底剖析人体骨架、内脏的外科手术机器一样,他会对陌生的东西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又很快索然无味弃如敝履,可以掌握一切是件很无聊的事情,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已经对活着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同样对活着的一切失去了信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他会加入黑手党,但我想大概和他那糟糕的性格有关。
他的个性阴晴不定,心情也反复无常,只要我微微侧目,就能偶尔窥见他从黑色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阴郁的想法。
“在你眼中的我是个无法形容、难以理解的怪物,而在我眼中的你也是一具漂亮的尸体,”太宰治开口道,“我一直认为我们适合抱在一起腐烂,不过现在看起来你似乎不太愿意。”
太宰治继续说:“原本对你而言,生存或者死亡都无所谓,可是为什么你又想活下去了呢?”
“这个世界,”太宰治问我,“开始对你变得美好了么?”
我顿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没有,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改变,只不过直到现在,我才看见它的另一面而已。”
“诶——”太宰治拖长尾音,阴沉沉的眼中忽然漂浮出一点点微光,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消失那样,“是什么样子的呢?”
“没什么特别的,非常普通,但是至少在你那边是绝对看不见的景色。”
“真的么?哎呀,说得我都开始感兴趣了。”
我思考了一下,随即一针见血地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