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党本部大楼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警报声, 几乎是在爆炸声响起的一瞬间, 同时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
我抢先一步来到作为爆炸声源头的档案室。档案室的结构比较特殊, 并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方向,更像是一个嵌入地面的地下室,是一个近乎密闭的场所。
档案室的天花板和地面都被洞穿了, 直接打通了上下两层楼,一片狼狈的瓦砾之间,灰色的烟雾四处弥漫着。
很快, 一个纤细的身影从烟雾中渐渐显现了出来——是沢田纲吉,但又不完全是。
沢田纲吉抱着昏死过去的银走到我的身边, 他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面容镇定,额头上燃起了一簇沉静的橘色火焰,连带着双眼都随着火焰的燃烧而变成了炽热而沉静的橘红色。我注意到他的双手上戴着一双金属拳套,上面印着彭格列的标志。
“我被她袭击了。”沢田纲吉简短地说。
我接过银,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 说:“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你下手还真轻啊。”
沢田纲吉说:“她是你的朋友。”
只是因为对方跟我有所关系,才特地手下留情了吗?这种程度的打击, 醒来之后根本不会有任何阻碍行动的伤势。不管从哪方面来说, 下手都太轻了。
“我也以为她是。”我低声说。
正当我目光垂落的时候, 忽然感觉到侧脸传来一点不同寻常的、冰冷的触感。我抬起眼睛,发现沢田纲吉朝我伸出了手,用他那戴着金属拳套的、武器一样的右手轻轻地碰了碰我的侧脸。他的手指就像只是简单地碰了一下我的皮肤, 却长长久久地停留在这里没有离开。
“你没事吧。”沢田纲吉看我的目光十分平静,他轻声询问我说。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见他那双炽热的、沉静却莫名温和包容的橘红色眼睛里清清楚楚地倒映着我自己的脸。一张没什么表情、看上去有点呆的脸。
他额头上的火焰渐渐熄灭了下去,沢田纲吉眨了眨眼睛,橘红色的瞳孔很快恢复成了棕色。
他瞳孔稍稍往下移了一下,瞬间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事情,脸上原本懵懵懂懂、不知所以的表情变得惊慌紧张了起来。沢田纲吉飞快地将自己的手撤开、老老实实地藏在身后,大声对我说:“对、对不起!!那个,我看你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所以没事吧?”
“怎么可能会没事。”我一边说着,一边将银轻轻地放在了地上,顺便为她扫开了身边的灰砾。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沢田纲吉,声音冷淡地对他说:“准备好逃命吧,同班同学。”
“森先生在我那里安装了监视器,他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并且对你很感兴趣。要是落在他的手上,你还不如直接躺回棺材里比较好。”
“诶……这么可怕么?”
“他喜欢未成年。”
“…………我们还是快跑吧!!”
“所以我们这不是在跑么。我已经让脑无在港口黑手党本部制造破坏了,趁他们的注意力转移的时候,顺着这条通风管道往前走,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就能到外面去……然后我会把你送到並盛去。”
“並盛?啊,並盛的确是我的家没有错,但为什么要去哪里?”
“这要问十年后的你,是他这么嘱咐我的。至于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並盛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么?”
“这个嘛,我想想……啊,对了,並盛好像有一条还没有建成的商业街!”
“……”
“……不要用这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啊!这已经是我能想出来的全部了!再说了,並盛也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注意的地方吧……非要说的话,”沢田纲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微妙和虚弱了起来,“不会要去找云雀前辈吧?那个人的话,感觉过了十年也不会离开並盛……”
我想了一下,开口确认道:“云雀恭弥?”
沢田纲吉莫名其妙地沉默了一下,片刻后,他有些干巴巴地说:“啊……你还记得云雀前辈么?”
“不记得,”我老老实实地说,“但彭格列最强守护者之名,略有耳闻。”
沢田纲吉“哦”了一声,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那就好那就好。”
我:“……”
我:“???”
通风管道内狭窄阴暗又延长,对于我而言想要通过这一条管道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沢田纲吉却看起来颇为棘手——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匍匐前进时因为肢体不协调而把自己卡住的情况。在我面无表情又悄无声息的百般嫌弃之下,沢田纲吉终于还是跟着我到了通风管道的尽头。
我一脚将焊死的排风口踹开,刚从里面冒出半个身体,数十把机关枪的枪口便对准了我。
沢田纲吉仿佛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弱弱的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琴……怎么了?”
“没怎么,”我的视线一一扫过那些冷冰冰的、黑漆漆的枪口,最后落在正前方一个身着华丽和服的女子身上,面无表情地说,“有人挡路而已。”
闻言,尾崎红叶轻轻地笑了起来。她背对着沉沉的夕阳,长长的黑色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