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因为发挥不了作用而被他随手丢到一边。
撞进森鸥外怀里的纸飞机掉了下来,却被他抬手接住了。森鸥外将纸飞机拿在手里,用看困在笼子里飞不出去的小鸟一样的眼神看着它。
“不,”森鸥外说,“你在我心里应该是宝藏才对。”
我皱起了眉头,不太懂他的意思。
“是价值连城又意义非凡的宝藏,明明只要拿一点出去就能交换到让我更需要的东西,但是只要说‘我想待在你手里,不想去其他任何地方’,我就不会拿出去交换。”森鸥外声音温和地开口说,他看我的眼神近乎怜爱了。
我直直地注视着他,说:“但是,森先生,无法流动的金钱会慢慢腐烂,不能兑现价值的宝藏也没有任何意义。”
“说的也是呢,”森鸥外微笑了起来,“那就烂在我的手里好了。”
我:“……”
我真心实意地感叹道:“森先生,你好像脑子不太灵活啊。”
森鸥外:“…………”
森鸥外沉默了一下,反而更加轻松愉悦地笑了起来,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将手中的银之手谕递了过来,问:“真的不考虑收下它么?”
“不需要,”我跳下办公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拒绝道,“我那边的垃圾桶已经装不下了。”
在我表明了态度之后,森鸥外果然没有再继续试探我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在非法组织的混斗中大放异彩,一时之间成为了热门的干部候选人,而港口黑手党正如森鸥外所预想的一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进行扩张,通过这场战争的胜利,一举成为了横滨的龙头组织。
与“双黑”在港口黑手党内的身价水涨船高截然相反的是,因为一直没有接受组织的任务,甚至窝在小小的档案室内做着平平无奇的文职工作(有时候甚至根本不会工作),我在组织内引人注目的程度逐渐低落了下去。
之前有组织的人员看见我时还会恭恭敬敬地尊称我一声“大小姐”,现在这个称呼已经没有人再叫过了。除了红叶小姐有时候故意打趣我而故意称呼之外。
我时不时还会听见组织的基层人员在谈论我和森鸥外的八卦。
“虽然名义上是父女关系,但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明明没有为组织出过力却能享受诸多优待,有时候连首领都会看你的脸色呢……”红叶小姐掩唇一笑,解释说,“哎呀,这么一看,与其说是养女,不如说是情人吧?”
我想了想,面无表情地补充道:“只是单纯的因为森先生是个变态吧。”
所以连养女这个身份都变得古怪了起来。
仔细想想跟我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红叶小姐笑而不语。
没过多久,那些私底下谈论我和首领八卦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据红叶小姐说,那些人在嚼舌根的时候不小心被中也听见了,被教训了一顿后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医院待几个月。
就在我以为能继续待在那个小小的档案室、基本上与世隔绝地生活下去的时候,档案室的门被一位意料之外的人敲响了。
来者是广津柳浪。他是太宰治的部下,却有着跟他上司完全不同的严谨、绅士的作风,虽然头发灰白、年龄比我大了两三轮,但光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惫态。对方身着考究的西装和棕色长围巾,单眼的镜片干净明亮,从那里面折射出他恭顺的目光。
而在他身边,正站在一个矮矮小小、浑身脏兮兮、看不出性别的孩子。对方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广津柳浪解释说:“太宰大人捡回来了两个新人,年纪稍长的少年留在了太宰大人的身边,这是小的那一个。”
尽管老爷子已经说得十分委婉含蓄了,但我还是能立刻脑补出太宰的神态——估计就是,随手捡回来了两只小猫小狗,又嫌麻烦干脆把小的那一只丢给了我。
我面无表情地说:“真麻烦。”
广津柳浪恭敬地回答说:“无妨,港口黑手党会有这孩子的容身之处。”
我“哦”了一声,礼貌地跟广津柳浪告了别,正打算侧过身关上门的时候,没想到那孩子忽然从广津柳浪的身后掉过了头,冲到门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穿过狭窄的门缝抓住了我的手腕。
从对方手掌骨骼的发育情况来看,这应该是个十三岁左右的女孩。不过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她看上去还要小一些。
由于没有好好打理过指甲,锐利的指尖直接陷进了我的皮肤。她十分用力,像是要把我掐出血来。
这样的举动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毕竟第一眼看过去都会认为这是个含羞腼腆的孩子。
“我可不是能把你救上岸的稻草,”我低下头,用平静的目光看着她,“跟着我,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她欲言又止,一副想说话又害怕的模样。
过了好半天,她才低下头,小声地、用力地、声音坚定地说:“没有救我的必要。”
“……我也不会后悔。”这么说着,她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名字是什么?”
“……银。”
“好名字。”我摸了摸她有些脏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