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防备得滴水不漏,浑身上下散发出“都走开别理我”的生人勿进的气息。
“是你,”阿帕基的语气算不上太好,也不算太坏,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阵咸咸的海风迎面吹来,我立刻伸手压住头顶上飘飘欲飞的渔夫帽。等海风稍停了一会儿,我才松开了手,与此同时抬起眼睛,从宽大的帽檐底下去看阿帕基,开口说:“有点事情要做,来这里见个人。阿帕基先生呢?”
“与你无关。”阿帕基回答得不出预料的冷漠。
我“哦”了一声,知道自己不太招阿帕基先生的喜欢,索性也就不再说话了,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阿帕基忍了两下,最终忍不住询问我:“你待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离开么?”
“阿帕基先生,我已经说过了,”我老老实实地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在这里等个人。”
“谁?”阿帕基继续问。
我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点莫名其妙的意味,仿佛是在疑惑他问这个做什么。我回答说:“这与你无关吧,阿帕基先生。”
阿帕基无话可说,干脆闭上嘴不说话了,与此同时将集中在我身上的注意力分散了一些,开始继续警戒着周围,就像一只趴在原地、用眼神巡视四周领地的某种动物一样,而我在他眼中就是昆虫一类的东西吧,大概。
“布加拉提先生他们呢?”我扫视了周围一圈,没有看见另外几个人的身影,“怎么没看见他们?”
阿帕基看了我一眼,说:“他们去岛上的其他地方了。如果你想看见布加拉提的话,恐怕就要失望了。”
“哦,也就是说他们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了么?”我点点头,忍不住用看着被同伴们排挤、连上厕所也不会被带着一起去的女子高中生的目光注视着阿帕基先生。
阿帕基:“…………”
阿帕基:“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慢条斯理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抱歉,是我失礼了。”
我环顾了一番四周,然后挑了一块看起来比较平整的岩石坐了下去。
岩石表面被灿烂热烈的海岛阳光照射得微微发烫,我双手捧着脸,盯着前方的海岸线看了一会儿,等到我从路过的小贩手里买了两个冰淇淋、面前的沙滩上已经路过八个人的时候,阿帕基的声音才从我的头顶侧上方再一次响了起来。
“你那个弟弟,”阿帕基冷不丁地开口道,“怎么样了?”
我眨了眨眼睛,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我曾经骗阿帕基说自己有个立志加入黑帮的弟弟。我想了一会儿,如实说道:“已经如他所愿,加入黑帮了。”
阿帕基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听不出情绪:“这样么。”
我不由得多看了阿帕基几眼,老实说,我有点惊讶,我本来以为他肯定忘了这种小事情——这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临时的小谎言——但想不到他竟然还记着……啊,这难道就是警察的素养么?真可怕。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较之刚才更加强烈的海风吹来,我两手都拿着冰淇淋,没空去按住头上的渔夫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顶深蓝色的、绑着蝴蝶结的帽子被风吹得飘了起来,像只风中的蝴蝶一样慢悠悠地旋转了两圈,最后落在了高高的树枝上。
它落下的地方太高了,就算我伸手也够不着。就在我想着应该怎么办的时候,阿帕基先生忽然走到了树枝下面,抬起手臂,轻而易举地将挂在树枝上的帽子拿了下来。
阿帕基神色不耐地将帽檐宽大的深蓝色渔夫帽递到了我面前。
我没有立刻接过来的意思,而是面无表情地伸出了双手,两只手上各拿着一个冰淇淋,因为海边过高的温度,冰淇淋已经有些融化了,黏糊糊的液体从蛋筒边缘溢了出来,一直滴到了我的手上。
阿帕基:“…………”
阿帕基忍不住教训我说:“你是小孩子么?怎么吃个冰淇淋还能弄成这样?!”
“没办法,它融化得太快了,”我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而且我也吃不完。”
“那你一开始不应该买两个。”阿帕基继续教训我。
“卖冰淇淋的人非要送给我一个,”我歪了下头,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景,“太热情了,我无法拒绝。”
“……所以你还是个小鬼。”
阿帕基一边忍不住说着,一边随手将宽大的帽子盖在了我的头顶上。
“啊,阿帕基先生,帽子好像有点歪了。”我出声提醒他。
阿帕基听见了,不过非但没有帮我整理,反而伸手把盖在我头顶上的帽子又往下拉了一点,面无表情地说:“就这么戴着吧。这么看还稍微顺眼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