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学过剑术。以前在意大利的时候,斯夸罗常常在空闲之际——尽管这样的时间少之又少——教我用剑,我对每种武器的运用都了如指掌,但似乎往往都止步于“精通”的地步。
在剑方面也是一样,我在用剑上只能算是有些天赋,并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天才。斯夸罗把他的招式一股脑全都塞给我之后就不再管我用剑的事情了——这样倒也还好,我本来就不大喜欢用剑,我更喜欢用枪。
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拿起过剑,但经过短短的几次交手我的剑术水平倒也一点一点地恢复了过来。杜尔起先抱着和小姑娘过家家的玩闹态度跟我交手,在差点被我刺穿脖子之后也不得不认真了起来——我想,我应该不是那种容易让人小看的对手。
话虽如此,我的剑术水平的确算不上惊艳。短暂地错身后,我手中的长剑再一次被杜尔击飞了出去,余力使飞出去的长剑在半空中迅速地旋转了几圈,然后落在地上,大半截剑身插进了坚硬的土地里。
我走过去,正打算把剑拔.出来的时候,就听见杜尔忽然开口说:“你刚刚那一招是什么?”
我握住剑柄,回头看了杜尔一眼,看见他的左手正紧紧地握在右手的手腕上,右手虽然拿着剑却仿佛无法控制自如一般,手指在微微颤抖着。杜尔狠狠地捏了两下右手手腕,脸上浮现出了对方才剑招的狂热兴趣:“刚才那一剑的冲击好像麻痹了我右手的神经,那叫什么?是你想出来的么?”
我回忆了一下,老老实实地回答说:“那叫鲛冲击,有人教给我的。”
鲛冲击是斯夸罗的绝技,顾名思义,是一口气用强力的震动波来刺激对手的神经、并以此使之麻痹的冲击剑。不过我掌握得不够好,力道拿捏得不够精准,如果换做斯夸罗本人,恐怕被这一剑击中的杜尔已经丧失行动能力了。
杜尔情不自禁地感叹道:“那个人肯定是个用剑的天才。他是你师父么?我能认识他么?”
从对方的跃跃欲试中我看出了他对战斗的狂热**,他所说的“认识”恐怕指的就仅仅只是比剑而已。虽然跟这位原本素未谋面的剑帝杜尔才认识了短短几天,我就已经充分意识到了对方那近乎单纯的性格——对剑以外的事情都不怎么感兴趣,除此之外是个好相处的、爽朗的男人。
“非要说的话,也不只是师父这么简单……”我想了一下,言简意赅地说,“以后你会认识他的,杜尔先生。”
毕竟那是一个今后向你不断发起挑战、最终杀死你、取代你成为剑帝的人。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免感觉到有点可惜,不过很快,这点可惜之情就烟消云散了——对于他们这种执着于剑道、把一生都奉献给剑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比死在剑客手上、死于剑下更满足的事情了吧。
杜尔笑了两声,坦然接受了我有些含糊不清的说法:“说得也是。不过为什么会叫鲛冲击?冲击我倒是能理解,‘鲛’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我想了想,回答说:“没什么特别的含义,不过是因为本人的名字是鲛而已。”
“这样啊——”听到这个回答后,杜尔的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一点失望的神色,他肯定以为其中有什么酷炫的理由。片刻后,杜尔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兴致勃勃地开口道:“说起来我也认识一个名叫鲛的孩子,那孩子也是个用剑的天才,哈哈哈,真是巧啊。”
我微微一愣:“……诶?”
“明天我能把那孩子一起带过来么?”杜尔询问我的意见,他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这几天一直陪着你,都没怎么教他用剑,现在他一肚子气不肯理我、还在家里乱发脾气……啧,黑手党的小鬼真是让人头疼。”
我隐隐约约反应了过来杜尔说的是谁——如果真的是他的话,按照现在的时间线他的确是个小孩子没错。我点了点头:“好的。”
杜尔可能是觉得自己刚才的一番话把他口中的小鬼描述得过于顽劣,他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说:“放心吧,虽然那小鬼脾气差态度不好喜欢大吼大叫还瞧不起人……”
“……但他还是个好孩子啊。”杜尔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俊朗的脸上露出了慈父般的表情。
第二天,我就见到了杜尔口中所说的那个“脾气差态度不好喜欢大吼大叫还瞧不起人”的小鬼。
我跟杜尔约定联系的地点是瓦利安本部郊外的小树林,这里比较偏僻几乎没什么人,外围还有瓦利安的人员守备,是个相当安全又适合练习的地方。
我没有让人等待的习惯,不过看上去是个靠谱成年男性的杜尔倒是表现出意大利人的懒懒散散,只不过这一天我等待的时间格外的漫长,大约过了三十分钟,我才听见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以及两道断断续续争吵的声音。
“斯夸罗都怪你害我迟到了这么久!你就不能老实一点么?”
“吵死了我根本没说我要来好么?!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嘶——别吼这么大声,我耳朵都要被你的声音震破了。我这不是看你太寂寞了么?”
“去死!我哪里寂寞了?!”
“唉,你脾气这么坏根本没有别的小朋友跟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