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个刘大勋,与林先生没有交集,却主动帮朱天亮他们寻找杀手,刺杀林先生?”
“莫非这个刘大勋,也是替人顶雷的?”
“就算他对朕怨恨,也没必要出来刺杀林先生啊!”
“怎么说,道理都不通。”
朱元璋手抚胡须,仰头看着屋顶,心里不断盘算着。
见此情景,毛骧从怀里取出一份密函,双手高举过头顶!
“陛下!”
“这上面是朱天亮等人的供词,以及这位刘大勋的基本情况!”
“请陛下过目!”
等到朱元璋接过密函,毛骧接着奏道:
“陛下,此次刺杀的幕后之人刘大勋,不排除帮人顶雷的可能,但是从调查的情况来看,更像是对陛下宣泄不满。”
“臣等围绕这条线索,查了下去。”
“并未发现这刘大勋受人指使,据他自己的供述也是这样。”
“这家伙倒是个硬骨头,严刑拷问之下,都是一样的话。”
朱元璋没有说话,打开密函看了下去。
扬州刘家。
扬州城的名门望族。
这个家族自从两宋时期,迁居于此,一直在当地都很有名望。
家族中人在两宋、蒙元朝中都有人身居高位,可谓是扬州头等大户。
虽然扬州通判刘建被杀,但是刘家在扬州还有田地万顷,光佃户就有上千人。
依然妥妥是扬州大户。
“原来是扬州舞弊案的余孽!”
“还是扬州的乡绅、地主”
朱元璋听到这里有些恍然大悟。
“之前,因为朝廷采纳林澈的计策,对官员和士绅采取‘士绅一体纳粮’,没收官绅低价收购的良田。”
“看来这些政策效果还不错,不然这些士绅哪来这么大的怨气?”
“这么看来,这个刘大勋就有了动机。”
“只是实行新政的是朕,要发怨气也冲着咱来啊!”
听到朱元璋说到这,毛骧赶紧俯身叩头:
“陛下!”
“实行新政天下百姓无不歌功颂德,只是这些逆贼心有不甘,才做出此等举动。”
“这些个士绅、勋贵子弟之所以心怀仇恨,无非是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
“士绅们以前在家坐享其成,突然被陛下实行的新政,剥夺了种种好处,所以心有不甘。”
“请陛下明鉴!”
朱元璋拿着密函,看着伏在地上的毛骧,若有所思,随即问道:
“毛骧,你审讯出是谁走漏了林先生的存在?”
“呵呵,林先生一直蹲在诏狱,可是他给咱出的主意,数来数去就那几个大臣,到底是谁吐露的,想着报复林先生。”
“为了要杀林先生,居然在应天府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居然在咱的午门大街,在太子面前,公然刺杀,胆子也太大了!”
“看来咱还是杀人杀的少了,有些人皮痒痒又想蠢蠢欲动了!”
听了这话,跪在地上的毛骧浑身一震,冷汗如雨一样倾泻而下。
他伏在地上,小心翼翼道:
“属下罪该万死!”
“属下严刑审讯了相关的罪犯,可是未能审出,到底是谁走漏的消息。”
“属下办事不利,不能替陛下解忧,万死!”
说着,毛骧偷偷抹了抹脸上的冷汗,接着道:
“检校将诏狱内的刑具全都用上了,可是这个刘大勋,一口咬定一切都是自己所为,没人指使。”
“至于林先生的消息,据朱天亮供述,他的侯府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将信件塞进侯府大门。”
“属下除了询问朱天亮,还有其他几位勋爵之子,他们也都是这个说法。”
“这些都是属下严刑之后吐露的,应该不是假话。”
“这…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说着。
毛骧再次伸手入怀,掏出一份看外表极其普通的信件。
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这信件都是朱天亮等人受不住酷刑,供述之后。
检校在这些侯府走,搜出来,有些胆小的勋爵之子,早就将这些信件焚烧灭迹。
刘和伸手接过信件,递给朱元璋。
朱元璋走到御案后,靠在龙椅上,将信件仔细看了一遍。
写信之人,显然害怕暴露,用极其拙劣的手法写的。
若是单凭笔迹,肯定找不到书写之人。
朱元璋拿着信件若有所思,看着毛骧:
“案子…不可再用大刑,将这些案犯折腾死了!”
“从信件看来,这些人没有说假话。”
“这些人都是些小虾米,再审怕也审不出什么来了。”
朱元璋将信件狠狠往御案上一顿,眼中露出凶狠之色,大声道:
“传朕的口谕!”
“扬州刘大勋,背后撺掇朱天亮等勋爵子弟,公然在午门大街买凶行刺,制造混乱,实属罪大恶极。”
“扬州刘家,诛九族,刘大勋凌迟处死!”
“朱天亮等勋爵子弟,留监继续审理,没收勋爵府邸,及其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