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喜欢这头怪物,一开始他掳走她,她就不会喜欢上这头怪物。
他有那么多的方式表达欢喜,非要用这样一种决绝的手段破坏她的一切。
她回不去了。就算她逃回去,人间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世人眼里,她是一个被妖怪掳走被玷污的失贞的女人,皇室容不下她,柳家也不会留下她。
她无处可去了。
流言蜚语能杀死一个人,过去好几年,她都能想象那些污.秽.不堪的言论是怎样将她诋毁。
她讨厌这个世界。
温度刚好的水倒入浴桶里,他抱着她浸泡,他化作一头小羊羔,拿着帕子兢兢业业地给阿忘擦身体。
“以后不会了。”怪物羊的柔软的声音传来,看似毫无威胁的稚嫩。
他用羊耳朵蹭阿忘:“不会了。”
他只是想要她开心,飞翔与遨游都可以很快乐。
“阿忘,我不想你离开。”洁白的羊毛,柔软的双耳,天真的眼瞳,他用这样的形象蛊惑她。
阿忘嘴角微冷,攥住了他的耳,她迫切发泄心中的不甘与愤懑:“怪物,怪物,你以为囚禁了我,我就必须服从。”
她狠狠地攥他柔嫩的羊耳,一种浅淡的施虐的快感袭上心头。
“你知道人间怎样对待你这样的小羊羔,”阿忘轻声道,“剃了羊毛剐了皮,将你活生生下锅,热汤飞溅,一双眼炙热中呆滞沦亡。”
“你以为你变成羊,我就会心软?”阿忘笑,“人类只会对能掌控之物心软。你能让我掌控吗,怪物。”
怪物的回应是变成藤,他缠住了她,令她施暴的手动弹不得。
他缠住赤.裸的浴中少女,绞得越来越紧。难道只有吃了她,才能拥有她。
少女仰着头,热气氤氲弥漫,她像是林中的祭品,故作高傲冷冽的眼下是微微的颤栗。
“你杀了我,”少女道,“你这头没用的怪物。”
怪物变幻成了蛇,通体乌黑琉璃微光的蛇,他缠着她,蛇信“嘶嘶”。
阿忘闭上眼,抑制着眼中的泪。
她告诉自己她不怕,她对
自己说谎。
好冷,黏湿的蛇将她缠覆。
怪物缓缓松开了,恢复了羊的身躯。他主动送上粉白色的柔嫩羊耳:“我不疼,你扯吧。”
阿忘睁眼,眼眶里克制的泪滚落,她攥住他的耳将他扔出了浴桶:“可耻的怪物。”
在落地的一刹那,怪物成了猫。
他“喵喵”地叫了两声,跳上了浴桶边缘。
“不要愤怒,”他蹭着她的脸,“我去做吃的。沐浴完会饿,等会儿来吃饭。”
黑猫跳下浴桶,一溜烟地跑了。
做好饭菜,他使用幻术让自己看上去是个英俊的男人。
雪山一般的质感,他竭力让自己的外在与少女相配。
可阿忘见到他人类的模样并未流露出喜意,她端起盘子砸向他,毫不犹豫地讥讽他。
怪物的眉骨被瓷片划破一个口子,如果有可能,他知道她恨不得他瞎掉双眼。
血水浸润眼眸,他眼前一片朦胧的红。
“你拥有了反抗的余力。”他说,“这值得恭喜。”
怪物破门而出,在原野上流浪。从午后到傍晚到夜色沉沉,他望着明月,没有怒吼,陷入了深深的无力当中。
他连夜去到人类的城池,找到择日处斩的囚徒,吞吃入腹。
许多秋后才问斩的犯人,在春日就被怪物食用。
他感谢人类的款待,在清晨回到了隐居的木屋。
以一个男人的形象,他调整许多次才勉强满意的人类躯体。
这几年下来,怪物发现,少女不会对异族抱有怜悯与欢喜。他能得到的只有厌恶与畏惧。
既如此,他做人类好了。他现在成为她的同类,用相似的躯体博取温情。
阿忘见到怪物新形象的那刻,垂下眼帘,问:“你又做了什么。”
怪物没有隐瞒,他说他吃了要被问斩的囚徒,他能化形的物种又多了一个。
“你这头怪物,”阿忘用冰冷的声音问候他,“暴食、贪婪、野蛮,还说要爱我。”
“你吃下的血肉塞满你的牙了吗。”阿忘看着他,陌生的冷峻的高大男人。
男人坐在她床榻旁,说他尽力了,动物的外貌植物的形象他试过了,她不喜欢。
男人站起来,问:“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这次不要再扔了。你饿,我疼。”
他摸自己的眉骨,上面的伤痕还未愈合。
“你需要杀戮,”男人道,“我可以去捉猎物。你杀它们,别伤我。”
阿忘冷笑出声,让他滚。
男人道:“你听话,我可以带你去人间。你要的,我给你。”
“变回去,”阿忘道,“别这副模样看着我。恶心。”
“变回什么?”男人问,“所有的形体都是我的一部分,人类的躯体和熊虎的躯体并无不同。你宁愿我是怪物的模样,也不要我做人。你对自己残忍,对我也毫不容忍。”
“我不想再继续动植物的游戏,”男人道,“我想做人,成为你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