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明明精通花木之术,却恶意暗害,倘若皇上问起,你便将我朝鲜陷于不义之地,是为不忠!
桩桩件件,本王可有一件事冤屈了你?!明知淑仪有孕在身,竟如此大呼小叫,卑人出身实无规矩,不堪承宠!”
不堪承宠。
四个落下来,直接将张御嫔整个人都压垮了,她本就不甚年轻,这些年也不过是仗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情义,看似饱受皇宠,可实则如履薄冰。
而今天,朝鲜王这话一出,让张御嫔心中悲凉的同时,又升起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带下去!”
朝鲜王想起此刻院中那株肆意生长的桃花树,再想起自己赐给张御嫔后蔫儿哒哒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是桃花树吗?
那是朝鲜与大清朝关系紧密的象征!
张御嫔,实不堪重任!
而等张御嫔被人拖下去后,金淑仪才愕然抬头,看向朝鲜王,黑白分明的美眸中,带着几分困惑。
什么时候,她竟是金贵过王上一直放在心尖尖儿上的张御嫔了?
“张御嫔以下犯上,本王已经处置,想她日后必不会再让你为难,本王的……昭仪娘娘。”
金淑仪,不,金昭仪惊讶的看向朝鲜王,朝鲜王大笑着将她拥入怀中:
“今日,皇上准了本王赴京奏折,解了本王燃眉之急,又逢昭仪有喜,真真是双喜临门,本王这一子,生而带福啊!”
金昭仪消化了一下朝鲜王的话,心中对于张御嫔失宠也有了猜测。
那桃花树可是大清赏赐,王上能亲自前往大清,必是有所求,而张御嫔这个不敬桃花树之人,自然也会被王上厌弃。
不过,这样正好。
金昭仪顺着门看出去,正好看到桃花树那满是桃花的枝桠在风中摇曳,脸上不由带上了笑容。
它受的苦,终于可以报应回去了。
“王上说什么呢?妾不求这孩儿天生带福,只求他来日能得王上您一二风采……况且,若是位翁主呢?”
“是翁主本王也高兴!先开花后结果嘛,昭仪素有腹病却是第一个为本王孕子之人,后宫他人委实有些不争气了些!”
金昭仪听了这话,却是一顿,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神却不由再度停在了桃花树上。
她的福气,可不是天生的。
但,也确确实实是被人赐予。
那是大清朝的太子,大清朝未来的君主。
那一定是一个非比寻常的人。
金昭仪心中升起了一丝敬仰与向往。
“王上,那您这次前往大清可是要觐见大清太子?听说大清太子如今也才不过垂髫之年,却颇有功绩呢!”
“你这话说对了,说起来,这位大清太子那才是带福而生!本王让人打听过一番,据说他……”
……
四月中旬,朝鲜王带着自己的臣子浩浩荡荡的行至了京城。
即便一路上遍地都是水泥路的存在,但是每一次踩在水泥路的时候,朝鲜王的神情还是不由一阵恍惚。
如果不是他这一次亲自来到这里,他几乎无法想象,与自己国家比邻而居的大清,已经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此时此刻的朝鲜王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当初的噶尔丹……他输的不冤!
如果是曾经那个因为三藩动乱焦头烂额的大清,那么确实真的会因为噶尔丹的出战乱了阵脚。
可现在,若是噶尔丹本人进入大清瞧瞧,高低也要被当初野心勃勃的自己两巴掌!
朝鲜王心里胡思乱想着,最终深吸一口气,带着恭敬谨慎的态度,递交的求见的手书。
而朝鲜王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心态早就已经随着一路的见闻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曾经的朝鲜,因为大清的优待并未生出多少臣服之心,可是此刻的他已经彻底折服于此。
折服于一个如同冉冉上升,太阳一样的大国。
“太子爷,朝鲜王求见,皇上让奴才来请您过去!”
梁九功前来给胤礽传话,因着朝鲜王乃是前来请罪,是以康熙并未大摆筵席。
胤礽对于这样的结果也不甚意外,毕竟汗阿玛向来不是什么不顾大局之人,而这样的举动更容易换来朝鲜王真真正正的心悦诚服。
这样,胤礽才能愉快的割韭菜啦!
等胤礽到的时候,朝鲜王还未曾到,康熙请人备了酒菜,歌舞,规格之上并未有怠慢的意思。
“保成来了?”
康熙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让胤礽坐过去,笑眯眯的说道:
“果真如保成所说,朕特意让人入朝鲜调查过,现在的朝鲜连都城里空余的土地上种满了薄荷!”
“既然如此,那看来此番咱们大清过夏的薄荷已经有下家了!”
胤礽也不由弯了弯眉,父子两人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朝鲜王到——”
不多时,朝鲜王带着几位臣子走了进来,一看到那并不隆重的酒菜后,非但没有觉得自己被怠慢,反而心里别提多窝心了!
要知道,他们这一次来可是来负荆请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