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将士一直没有离开。
“军爷,您说的道理我都知道,可是我若是走了,我娘如何有脸见人?
今日,您不该救我的,我若是干干净净的走了,便谁也不碍了。”
月娘让张大娘试探自己的爹,未尝没有想要看看自己爹爹心中对自己可有一丝怜惜。
若是有,她方能将自己和离的念头缓缓道出。
若是没有,她宁愿跳海一了百了。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怕疼爱她的娘亲作难。
这个才将将度过及笄年华的姑娘,实在是懂事的令人心疼。
“胡闹!”
一个老妇人直接冲了出来,将月娘拥在怀中,哭的老泪纵横:
“傻孩子!只要你好好的,娘就是不要这张老脸又如何?那钱家托媒上门时说的好好的,说那钱婆子瘫在床上,虽然难伺候了些,可是却让你一过去就当家做主的,娘想这你便是苦上两年,也能比旁人容易熬出头。
却没想到,那钱家就是个吃人的虎窝!我儿才嫁了几个月,就瘦成了一把骨头……”
齐婆子抓着月娘的手不住痛哭,等她看到了月娘手臂上的伤疤后,顿时哭的更大声了:
“跟钱家和离!这事儿,娘给你做主!”
“老婆子,你……”
老齐头还想说些什么,齐婆子却是冷笑一声:
“今个你若是敢阻我,我不怕我母女一人双双和离,好叫世人看看母女双和离的人家都是什么人家!
你不是爱你齐家的名声?你不妨试试我老婆子这话会不会有水分!”
“我,我也没有说不同意闺女和离……”
老齐头的声音又低又小,齐婆子没有听到,只道:
“反正如今两个儿子都娶了媳妇,我这辈子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现在还得伺候你这个老不死的,这日子过的还真是没滋味!倒不如让我去太子爷的厂子里洗碗刷盘子来得自在!”
齐婆子一通骂后,老齐头缩了缩脖子,忙大声道:
“行了行了,别说了!闺女这就和钱家那个软蛋和离!谁不同意我和他急!”
老齐头这会儿自己个将不久前说出的话吃回去,对于好面子的他来说,脸上那叫一个火辣辣的臊。
“你也别说什么和离不和离了,别以为我没看到那天官差来说新法的时候,你拉着人家问了好久,你怕是早就想和离了!今个想扯闺女这虎皮,想都别想!和离?没门!你这辈子,只能是我们老齐家的人!”
老齐头憋着一口气将这话说完,齐婆子都给气笑了:
“你以为我想和你和离?老不死的,要不是你气我,当我愿意折腾?!”
老夫妻两个骂骂咧咧,随后将缓过气的月娘搀扶回了家。
“高真,还看什么呢?人家姑娘都走了!”
“休要胡说,她而今还是人妇,莫要坏人名声!”
高真在擒获郑克塽之时立了不小的功,如今已经成为了七品军官。
“嘿嘿,这不是快要不是了吗?”
“闭嘴吧你!”
高真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深深的看了一眼月娘离开的方向,正了正自己的衣领,这才身姿挺拔的转身离去。
……
自从胤礽宣传新法至今已经过了五日,这五日里,在胤礽要求下特殊独立与其他部门的新颜部那叫一个门庭冷落。
胤礽闲来无事,背着手过来转转,随后便与姚启圣撞了个正着。
“太子爷也过来看看?您就不必进去了,臣才打里面出来,这五日里,全福建可没有一个和离亦或是立女护的案子!”
姚启圣说到这里都有些怀疑,是否是因为吴秋晚在船厂的功绩太大的缘故,所以太子爷特意给了开她开后门,让她成为女户,方保证这样的优秀人才不至于外流。
但胤礽听到姚启圣这话,确实一点都不失望:
“不过五日而已,姚总督,莫不是急了?”
姚启圣搓了搓手,连连摇头:
“不急,不急,臣不急,总归咱们这里只不过是试点地区罢了。”
胤礽听了这话,却是没有说话,只是那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将胤礽眼中的情绪尽数蛰去,
胤礽清楚的知道,福建,如今是试点,未来是开端。
“咦,有人来了!”
姚启圣与胤礽正说着话,随后便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吵闹之声,连忙寻声看去。
而此刻,一对老夫妻正搀扶着一个看起来有些虚弱的女子朝这边走来。
他们身后是一个低着头看起来沉默寡言的男子,一语不发,而其背上的背篓里却赫然坐了一位老妇人,这会儿那老妇人那叫一个言辞犀利,几乎是能将人从头骂到脚。
当然,那对老夫妻也没有闲着。
“不事婆母的贱蹄子,今个就是闹到官府里,也正好让天下人好好看看你这贱皮子包藏着什么祸心!我就不信青天老爷竟然能让你这贱妇给骗过去!”
“粗野夫人,简直有辱斯文!”
“钱婆子你再说一个贱字,信不信老婆子我撕了你的嘴!”
“来,有本事你就来,不过你可别忘了,你家闺女以后可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