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此言差矣,自古学无止境,我亦有许多不足,方才还有劳您为我掠阵,我才能安心炼丹。”
“丹?”
林老大夫顿时惊讶了一下,听方才他见到的只是一碗水,而且是一碗无色无味的水。
胤礽笑了笑,没有说话,那大夫立刻就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这位小少爷家中的不传之秘,当即也很有界限感的不再开口。
只是,随后林老大夫想起那道不合常理的解毒方,便不由开始和胤礽论起医道来。
而胤礽那么多的医书也从来不是白看的,这会儿说起自己此前的思路,那叫一个井井有条。
林老大夫实践颇多,但是医书储备如何能比得过皇室藏书阁,这会儿与胤礽的交谈一会儿倒吸冷气,一会儿又赞不绝口,一会儿又眼睛一亮。
没过多久,林老大夫看着这个年纪小小的少年郎,抚着胡须的手已经忍不住微微颤抖。
如果是由此佳儿传承他的衣钵,那他这辈子也怕是死而无憾了。
只是,这少年谈吐不凡,气质不俗,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这让林老大夫扼腕不已。
一老一少坐在院中的石几之上,皂荚树随着一阵清风拂来,发出一阵叶子哗啦啦的声音,
不知何时何柱儿已经张罗好了一壶好茶和几盘当地的点心,这会儿伴随着茶叶的清香与食物的香气,林老大夫看着言笑晏晏的胤礽,心里的评价不由更上一层。
主子年幼却有礼端方,仆人忠心却妥帖细致,怕也只有那些王公贵族才能养出来这样的孩子吧。
随着胤礽的解毒,数百只的猫儿已经重获新生。
可是,这一回这些猫没有一只离开破庙,要么在胤礽的不远处打打闹闹,装作无意间从胤礽的身旁滚过,狠狠的在胤礽的鞋面上蹭一下,留下自己的气息。
要么,就大大方方地凑过去,在胤礽的膝盖上趴下来,大大咧咧地想要睡上一觉,但很快就会被同伴们威胁的“咪呜咪呜”的声音给吓跑。
于是,胤礽腿上的猫儿不停的在长出来,又不停的换猫。
一时间,那叫一个热闹。
而这里头,那只乌云踏雪才是最绝的,人家像是老大一样牢牢的占据着胤礽的肩膀,这会儿正慢条斯理的舔着爪子。
就连胤礽也不由奇怪——,以自己如今这稚嫩的身躯,这只猫儿是怎么能做到,抓着自己的衣服不弄伤自己,还能蹲得那么牢的。
嗯……这真是一个难解的题。
胤礽和林老大夫说着医道方面的话题,也听着林老大夫说起自己行医之时遇到的种种疑难杂症,一人倒是收获颇丰。
“对了,林老大夫,您在此地时间不少,不知您可知道这附近有什么……极为讨厌猫儿的人?那人,或许家中颇有些钱财,权势。”
林老大夫听胤礽这么一问,就有些迟疑,他看着胤礽忍不住道:
“难道小少爷认为,这一次猫们中毒,乃是有人刻意为之?”
“林老大夫,这一次这些猫都种的是同一种毒,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投毒,我实在是想不出旁的理由。
只是,这些猫儿好端端的活着,又勤劳的捕鼠看家,我实在不知道为何有人会这么恨它们,恨不得将这座城的猫儿都赶尽杀绝。”
此地并不富庶不少,但却多蛇鼠,不少人家一家养不起一只猫,所以都是一条街养一两只罢了。
而今这数百只猫儿聚集在这里,没有一城之数,也有半城了。
林老大夫方才只是在惋惜这些猫儿遭遇不幸,这会儿听胤礽一细说,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事不敢深思,若一细思,这些猫一定早就被暗中智人盯上了!
“可是,究竟是什么人才会对这些口不能言的猫儿下手呢?”
……
“咳咳,咳咳咳,那件事可是已经办妥了?”
冯锡范坐在郑克塽特意让人制作的轮椅之上,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几乎要将肺都要咳出来了。
明明是金秋送爽之时,可是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冷得厉害,透骨的冷。
以至于往日喜欢在秋高气爽之时跑马的冯锡范,现在连丁点海风都吹不得,只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
听大夫的意思是,自己当初中的那两枪,因为失血过多,让自己伤了根本。
冯锡范这会儿整个人满面阴郁,如果说以前的冯锡范看着是那样的强大狠辣,让人打心眼的望而生畏。
那么,此时的冯锡范就像是一条潜藏在黑暗之处的毒蛇一样,让人与他对视后便不由毛骨悚然,炸鸡一层鸡皮疙瘩。
“回,回冯大人的话,我等一个村子,一个巷子挨个一路走去,亲眼见着那些猫吃下了毒鱼。待我等归来之时,已是百里不闻一声猫叫。”
冯锡范听到这里脸上终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看着内陆的地方,唇角的笑容很快又压下。
“好,你做的很好。去领赏吧!”
冯锡范看着那人欢喜的离去,心里有些恹恹的,没过多久,郑克塽便走了过来,满心依赖的靠在了郑克塽的身边:
“冯侍卫,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本王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