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了,我绝不拦着!
但若是太子爷好起来,若再想回来,那我是必不许的!再有,玻璃作坊一切,你们来都签了保密协议,谁懂什么我心里都有数,若是走了再想用玻璃作坊的营生赚银子,也掂量掂量自己个是不是有命赚,没命花!”
素来在康熙眼中默默无闻,在胤礽心中分外和气的戴佳主事拿出了非比寻常的气魄与坚定的态度,一时间倒真稳住了人心。
“现在,谁要走?自个报上名字!”
戴佳主事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新制的玻璃笔杆也被他一拍两半,碎裂的玻璃划破了他的手,鲜红的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但是戴佳主事并没有去理会,而是垂着滴血的手,冷着眼扫视了众人一圈。
只戴佳主事这份气势,就让所有人先自觉矮了一头,而后看着戴佳主事那血刺呼啦的手,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也不敢踏出一步。
他们生怕他们敢迈步,下一个碎的不是玻璃笔杆,而是他们的脑袋!
再者,玻璃作坊的待遇那是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清最好的!
月银高不说,逢年过节的节礼又是米面又是肉的,现在说出去自己在玻璃作坊,若是没有成家的,媒婆是说一个成一个。
如今京中的媒婆都喜欢给太子爷手下产业的工人们牵红线,十有八九都能拿到喜银呢!
这会儿,要让他们放弃这些,那比刀子割肉还疼!
戴佳主事看到这一幕,哼笑一声:
“既然不愿意走,就老老实实回去做工,太子爷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等到太子爷大安,我会写报告替你们表功!不过,这得咱们大家伙先把东西做出来!
张大虎,听说你近来吹玻璃的技术渐长,能不能在今年春季把太子爷要锤纹花口瓶弄出来?
王二牛,这两日本该你烧火,结果少烧了两筐碳,可是偷懒了?
……”
戴佳主事一番恩威并济之下,工人们连忙告退,等他们走后,方才还镇定自若的戴佳主事整个人脱力的靠回椅子,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随后,戴佳主事透过清澈明净的玻璃,看着京城的方向,干裂的唇瓣嚅了嚅。
“太子爷,奴才定为您守好玻璃作坊!”
办公室内,黑檀木圈椅上的身影,一只手半垂着,上面狰狞的伤口淌出的血液已经干涸。
而玻璃作坊不同的是,皇庄上的佃户们听到这话虽然有些六神无主,可是却也没有丝毫逃离之心,不过大多数都回到家中为胤礽祈福。
反倒是陈生,一直守在绿莹莹的麦田前,一动不动。
“陈生,去给太子爷祈福了!”
“我不去。”
陈生闷声闷气的说着,庄头听了这话差点拿鞭子抽他:
“你怎么说话呢?太子爷有难,你竟然置之不理!”
陈生看着一望无际的麦田,低低道:
“马上就要灌溉田地了,我得好好伺候这些庄稼,等太子爷好了,我要让他看看我陈生的麦穗有多沉!”
“你……”
庄头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陈生从始至终,一直坚定的认为太子爷不会出事。
“你这人,嘴笨!”
庄头恼火的嘟囔了一句,然后离开了。
千里沃野中,一个穿着麻衣褐布的身影孤立其中,如同一根柱子一样,连接了天与地。
他沉默的干着农活,等到累了,就直起腰看向北方,那里有他自己选择所要追随之人。
他将无畏寒冬酷暑,为那人耕耘于田间地头。
胤礽在乾清宫的寝宫里烧了几日,就有无数的人为他担忧着。
而在胤礽意识模糊的时候,没有发现自己系统面板上的信仰值几次番的跳动着。
这让小系统几乎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样精纯的信仰值,一点就可以抵旁的十倍,百倍!
就这样,胤礽的负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今日是胤礽高烧不退的第日,退热的汤药是康熙背着人喂给胤礽的,随后胤礽果然吐出来一颗坑坑洼洼的小丸子。
康熙不管看到多少次都觉得稀奇,不过现在他还无法有那些轻松的想法。
康熙学着驱寒丹那次,将丹药捏碎,等一缕丹香四散出来,可是胤礽的高热并未褪去。
康熙不知道的时候,驱寒丹乃是对症下药,而这颗退热丹却只有退热的成分,而没有治疗天花的能力。
所以,它没有起到作用。
“皇上,臣有一计。臣可效仿古法,行针为太子爷逼出一滴血,或可退热。”
“那还等什么?!”
康熙急急呵斥着,他已经天夜没有眨眼了,这感觉比当初保成调皮给他吃的强效补精丹时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可是,康熙又怎敢入睡?
万一,万一保成有个万一,那些奴才怕惊扰了自己,不敢叫起,耽搁了保成可如何是好?
是以康熙索性让自己不要睡,他拇指上的扳指上嵌着一颗棱角分明的宝石,康熙一觉得困就会狠狠用宝石按在自己腿上。
也是康熙这几日没有洗漱更衣,否则他腿上因为瘀血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