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的五内俱焚,却也手足无措的看着。
过了一刻钟,太皇太后才终于缓了过来。
“玄烨啊,保成可还好?”
康熙连连点头,一眼不错的盯着太皇太后:
“好,他都好,等过两日天放晴朕就让他来您身边尽孝。”
“莫要哄骗我,苏麻喇姑,你一会去乾清宫,替我瞧瞧保成。”
太皇太后说一会,歇一会:
“玄烨,今日之事你做的对,仁宪那里我去说,郭络罗氏那样的蛇蝎心肠,是我眼拙未曾看出啊!”
“皇玛嬷,您快别这么说!”
康熙看着太皇太后醒来后虚弱的模样,眼睛通红:
“皇玛嬷,您该操的心已经都够了,让您因为这样的事儿忧心,都是朕的不是。”
“好了,你也莫要自责,我知道你这孩子是怕我劳神,不过以后保成的事儿,不许瞒着我了。”
“是,孙儿记下了。”
太皇太后又细细与康熙问了胤礽的情况,这才放人,只是临走时让苏麻喇姑跟着康熙一道走。
苏麻喇姑在寝殿见到了翻着医书的胤礽,那小包子脸白里透红,一双水杏眼波光粼粼,别提多精神,多可爱了。
饶是见惯了孩子的苏麻喇姑,都不由多留了一刻与胤礽说话。
等时候不早了,苏麻喇姑这才起身离开,看着胤礽手边的医书,笑吟吟道:
“太子爷天资聪慧,小小年纪便翻阅医书古籍,天生就有一颗仁心呀。”
胤礽挺起小胸膛,义正言辞道:
“那当然!保成知道乌库妈妈身子不好,迟早有一天,保成会让乌库妈妈健健康康哒!”
苏麻喇姑没有打击幼童的自信,顺着胤礽的话说道:
“那奴才这就回禀格格,格格打今儿起,就擎等着太子爷您尽孝了!”
“好耶!”
胤礽握着小拳头,重重点头,逗的苏麻喇姑忍俊不禁。
等回了慈宁宫,苏麻喇姑将这事儿告诉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瞬间都觉得身子轻了一半,笑着歪在大迎枕上说:
“保成啊,人不大志向大,皇上也不管管他。”
苏麻喇姑也笑道:
“太子爷这是满心满眼惦记您呢,皇上如何管,这可是好事儿!”
“是好事,是好事,只是我这身子……哎,只恐等不来保成尽孝了。”
太皇太后今年已经一甲子又四,已经可以算得上是长寿了,她一想到太子那么大点儿就说学医让自己好起来,心就如刀割一样。
她多么想要享受孙辈的孝敬,可是这身子骨实在不争气啊!
胤礽并不知道自己的话对太皇太后的影响有多大,只是他若说之言非虚。
按照他的记忆,乌库妈妈的寿数还有漫长的十年,但是这十年,因为心疾,乌库妈妈过的并不好。
不能劳心伤神,不能多走两步,不能过饮食。
胤礽印象最深的,是他幼时去慈宁宫请安离开后,乌库妈妈远远的目送着他离开。
他回过头,重重宫阙,阴影层叠,乌库妈妈就那样孤孤单单的坐在那里,因为他的回头,眼中泄出一抹惊喜。
随后,挥手催促他离开。
殿门阖上,一个本该在草原自由飘扬的灵魂,便又被深宫锁住。
胤礽的小白手无意识的覆在了书上,暗暗下定决心。
等他可以熟练“炼制”丹药,一定要给乌库妈妈自个健健康康的身子!
胤礽的雄心壮志无人知,一晃又是半月,这半月的时间,雪一直没有停。
因此胤礽早就惦记的菖蒲露也没有了踪影。
而这些都是小事。
胤礽站在窗边,看着又暗又亮的天空,雪花无尽的飞舞,落下,哪怕有勤劳的宫人一直扫雪,可不过须臾,便又落下一层。
屋内的地龙已经没有烧了,明灭的炭盆依稀可辨。
这么大的雪,宫中尚且不易,那民间又会如何?
早朝时分,梁九功高声宣布: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启奏皇上,京中大雪半月不止,民房坍塌,牲畜冻死冻伤不计其数,百姓饱受雪灾之苦,臣请皇上降旨赈灾。”
“准,户部牵头,赈济灾民,每日于城门施粥,凡有心重建家园者,可给予襄助,不可让百姓沦为流民。”
“臣等遵旨——”
“启奏皇上,现下百姓之中除开果腹之物,避风之所外,还需救命之药!
日前,因为寒潮而染上风寒的百姓已经数千人,京中药铺早已关门歇业,仍有不少百姓苦苦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