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个小酒馆,万幸竟然没事,外面的混乱还没波及到这儿,江晚蹬蹬蹬跑上楼把小熊猫往自己袖子里一揣,然后又风风火火地跑去把躲在后厢房里的老板娘拉上。
江晚凑近他小声说“师兄,我带她们离开这里,你去找账本。”
薛怀朔“我带你们离开,然后你跟着我再回去一趟,我们一起去找账本。”
江晚“……”真是一点空子都不给她钻。
她哪里知道薛怀朔并没有想得那么深,他只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外面,觉得还是留在自己身边最安全。
他简直像一个第一次把家里孩子送到幼儿园上小班的家长,上课铃响过了还不走,在校门口往里张望,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但就是要往里看。
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不少匆匆逃离罗刹山的游客,好在他们族内矛盾并不涉及外人,守在入口的鹰派守卫很痛快地让他们走了。
他们从半空飞速掠过的时候,江晚甚至还远远看见了胡子大叔和他的瘦高蜘蛛精朋友,只可惜没法打招呼,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
这么一来一回,再次来到罗刹山腹地,往林场赶的时候,整个罗刹山已经到处点缀着火焰了。
第一次来到这个临近东海、位于南瞻部洲最南端,与凡世隔绝的地区时,江晚曾经惊叹于它的美丽,可惜现在这份美丽已经大多数毁于火焰中了。
林场附近的狗汪汪叫成一片,它们只能闻到空气中暴虐的血腥气,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们这几天有四处收集林场主管的信息,知道他的宅子就在林场附近,甚至顺路去看过一眼,现在极为省事,目标明确。
然而当他们推开那扇大铁门,发现锁已经被撬开了之后,江晚就知道可能来晚了。
林场主管的宅子很大,宅子里还灯火通明的,但是一片死寂,鲜血流的到处都是,几个护院死状惨烈,躯干残缺,浓稠的红色液体滴滴答答地从断肢的切口上往下滴。
薛怀朔快步走进主宅,迎面就是宅子主人——林场总管的尸体,他面貌丑陋,身体庞大,断气已久,倒下的地方满是鲜血,他就像浸在一盆番茄汁中。
整个豪华奢丽的宅子基本被搬空了,珠玉珍宝能拿的都拿走了,不能拿的都砸掉了,还好因为附近是林场,鹰派的人没法放火把宅子顺便烧掉。
江晚脸色不太好,她正要说话,被薛怀朔做了个手势制止。
他微微闭上眼睛,在仔细辨认着什么。
只耗费了几秒钟,他立刻睁开眼睛,脸上带出一抹喜色,牵着江晚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是主楼的卧室。
还有人活着。
卧室的床上仰躺着一个容貌淑丽的中年女人,她胸口上插着一把刀,但是眼睫还在不停地动,口鼻尚有一口气没散掉。
她的瞳孔明明已经涣散得差不多了,应该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江晚靠近她的时候,还是被她牢牢抓住了手腕。
那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基本全是气音,她说“救我……儿子……”
她的手挣扎着指向窗外的某个方向“追……我儿子……”
薛怀朔的手指点在她的眉心,似乎给她强制灌了一点修为进去,将她已经飘远的意识强行拉回来,他的语气依旧冰冷“林场的订单账本在哪?”
中年女人回光返照一样,指了指床头的墙壁“密码是096481,右旋三圈,都给你们,救我儿子,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
她的生理机能已经无法维持她继续说话了,她那句话到最后什么声色劲头都没了,发狠地去抓江晚的手,眼睛瞪得很大。
薛怀朔把女人枯瘦的指节掰开,把江晚的手腕解救出来,然后按照女人的指示,把床头的墙壁硬生生挖开一半,用密码打开箱子,在里面翻了翻,没管宝玉和珍珠,把纸质的账本全拿走收起来了。
然后他想了想,又把里面储藏的珍宝全部拿出来,手上发力,全部毁得一干二净,化作一捧灰,在窗口借着风扬干净了。
这样罗刹族内部日后追查起来,也无法确定到底是谁拿了账本。
薛怀朔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偌大、空旷的宅子,对江晚说“走吧,去救她儿子。”
外面起风了。
这种冬日的夜晚,就算是处于南部,风也是冷的。尤其是这风中还带着血。
主管的儿子很好找,因为展开屠杀的这伙人实在是太声势浩大了,热火朝天地讨论抢来的金银珠宝。
江晚看见他们用网拖着一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浑身都裹了盔甲,头盔、全甲、鞋,都是一整套的。他佝偻着身子,尽量减少自己和地面石子的接触面积。
薛怀朔辨认了一会儿,有些意外“他穿的是上仙界的法宝金丝秘银甲,这种盔甲非上仙无法攻破……他父亲怎么拿到的?”
江晚问“这种盔甲很值钱吗?”
薛怀朔“有市无价。”
江晚想他们家果真很有钱,买完盔甲还有那么多金银珠宝藏在墙壁的密柜里。
想必这些鹰派的人来之前,他们一家正在给儿子试这件上品盔甲,其乐融融,然而转眼就家破人亡,只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