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电子竞技菜是原罪,在修仙界,弱鸡是没有人权的。
玉龙指爪刺进胸口的一瞬间,江晚仿佛听见了海浪中令人惊恐的喧嚣声,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那一瞬间她听见了世世代代居住在海底的所有生灵,各种声音混杂,难以分辨到底在说些什么,仿佛收音机的杂响。
她察觉到对面的玉龙不比她自己的惊恐少,在见血的那个刹那,他已经在尽力地收住力道了,但是没用,龙族在水域中的速度过于恐怖,恐怖到他们自己都意识不到那有多快。
在尖锐的利爪刺穿她心脏的前一秒,她身后数千气刃飞来,削断几缕在空中飘扬的发丝,直直地扎进卸去力道的玉龙身体中,并利用那瞬间的冲力把他掀飞出去好远。
她这一瞬间才反应过来刚才薛师兄和这条玉龙过招时,并没有下杀手,只是点到为止地和他切磋。
因为这里毕竟是他父亲的故乡吗?
即使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
江晚不得不用手紧紧压住心口,以防止血挣扎着往外涌,失去太多血的话,她就没法念轻身咒了。
她不想掉进海里,海水里全是盐分,碰到伤口会很痛的。
呼呼的风声像是一曲动听的乐声,足以让大量失血的人在瞬间看到蜃景般的幻觉。
直到白衣男子亲手终结一切幻觉,把她拉回充斥着疼痛的现实世界。
“笑什么?”他熟练地捏出咒令,给她止住血,随意抬眼一瞥,发现她嘴唇边缘竟然带着微微的笑意,问道。
江晚痛得浑身发抖,眼前的幻象如云雾般散去,磕磕巴巴地勉强回答:“好像……好像看到了开、开心的事情……”
“因为这位三太子的母亲是蜃。”他确定伤口已经恢复原样了之后,说道。
蜃是蛟龙的一种分支,亦属龙族,多栖息在河口或海岸,保留着龙族作为上古异种的血脉多样性,蜃从口中吐出的气,可以使人看到各种各样的幻影。
薛师兄的三昧真的过于好用了。
江晚在心底吐槽了一句,这和游戏开透视挂有什么区别啊?
伤口恢复原样了,但是刚才被敖烈迅猛一击导致的大量气血流失依旧让她浑身发冷,不住在发抖。
“喂!刚才是谁插手的!给小爷出来!”刚才那条玉龙已经变成了人形,站在浪头上,毫不客气地喊道。
果然是倒霉堂弟敖烈啊。
没有人回答倒霉孩子敖烈。
薛师兄见她抖得厉害,试着给她渡了一点修为,但是他本身有龙族血脉,又有屑金丸这种自动脚本外挂,他的修为基本属于高纯度酒精,得劲是得劲,就是上头得厉害。
江晚觉得他要是再多给自己来一点,她的脉搏说不定会变成一簇跳动着的火焰。
敖烈还在四处寻找刚才那个搅和战局的神秘人。
“别找了,他走了。”薛师兄见她不抖了,抬头一看穿着玉色盔甲的年轻男人还在找人,冷冷地堵了一句。
敖烈虚张声势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他本来设想的剧本并没有双方交流的戏码,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演了。
薛师兄才不管对方是否窘迫,眼眸冰冷:“途经宝地,不知是何处又冒犯了主人家?”
敖烈僵着脸,不讲理地宣布:“反正小爷就是看你不顺眼,就要来找你打一架!”
他来了他来了,那个逢年过节走亲戚蛮不讲理拆你手办砸你电脑玩你手机的熊孩子堂弟来了!
薛师兄冷笑一声:“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过你既然想找死,那十天之后还在此地,我们到时候再见。”
敖烈犟着嘴:“不来的是王八!”
这就是直男对一切问题的解决办法:
打一架。
江晚真的无话可说。
俩人既然已经约好了,自然该就此别过。
敖烈放完狠话,脸上表情有些复杂,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纵身化成玉龙,转眼间就消失在波涛海浪之中。
江晚看着他消失在波涛中,敖烈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她还盯着海浪看,因为她忽然想起原书中这位堂弟出场时已经是个天官了,不禁感叹,果然天下熊孩子的归宿都是公务员啊。
原书设定,上仙中厌居洞天,效职天下者,为仙官:下曰水官,中曰地官,上曰天官。
龙族掌管水域,但是按品阶来看,地位并不高,是水官。
而仙官的份额都是有定数的,除非有大功德,否则不可能更改。世代为水官的龙族,怎么到三太子敖烈身上,就成了品阶最高的天官了呢?
眼前这个因为讨人厌师妹死掉就喜形于色的憨憨,虽然长得挺好看的,但怎么也不像会有大功德的龙啊。
等等,她好像记得——
因为这位敖烈,在上仙界对反派Boss薛怀朔的讨伐中曾立下过汗马功劳,所以,他才作为“大义灭亲”“和反动势力划清界限”的典型,被三清道祖提拔为天官。
可现在薛师兄还没有堕入魔道啊?
他虽然灭了混元内门,但在诸位动不动心猿缠身的修道者看来,也不算是什么完全无法原谅的大事,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