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拉皱眉, 冷漠的说:“那与我无关。”
安吉拉愣住。
张文雅心想,这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是跟她有关, 但一看维权的难度,望而却步,实属正常。芭芭拉也已经精疲力尽,要不是一口气扛着,恐怕也难以支持到现在。
做女人真难。
“跟你有关。凯拉,你想想看, 你为了躲避那种男人不得不辞职,据我所知, 你现在的薪水比在静水公司的时候要低,现在经济不好, 工作难找,这是你的损失,而且是没有必要的损失。是泰伦斯的错,不是你的错。是静水公司的错,不是你的错。”
凯拉放下手臂, “肯尼思太太,你不是我们,你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我是遇不到, 但我完全能够理解你和芭芭拉,还有无数遭遇性|骚|扰乃至猥亵的女性。这个社会是男权社会,但这个社会不能只是男人的, 必须也是女人的,大环境好转起来,我们才能活的更好、更有尊严。男人不都是混蛋, 约翰永远做不出任何不尊重女性的事情,这是人与人之间的本质的不同。他们不知道他们说的话、做的事很恶心吗?他们知道。但泰伦斯为什么敢骚扰你和芭芭拉?当然是因为他知道对他没有什么惩罚,现在,我们就要让他受到惩罚!”
安吉拉在心里拍手:说的真好!
凯拉动摇了,“肯尼思太太,你会上庭辩护吗?”
“不行,我还没有毕业,没有律师执照。”
“但你会负责这个案件,是吗?”
“我是朗先生的助理,他是芭芭拉的代理律师。他非常能干,但他缺少关键证人。你不想告泰伦斯吗?”
“我没有证据……芭芭拉很聪明,她留下了证据。我当时……我觉得恶心又痛苦,第二天我就辞职了。”
瞧,这就是两种性格的女人的处理方式,芭芭拉更坚强,忍着恶心录下了证据,而凯拉只想逃跑,遇到性|骚|扰也是,出庭作证也是。
张文雅突然发现,为什么明明这事让安吉拉来就可以,朗先生却让她也来,她的知名度具有的优势无人能比,她要只是个普通律师,只凭几句话没法说服凯拉态度转变,但这番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别人便会信任她。
“你在静水公司听说过还有其他职员抱怨或者投诉泰伦斯吗?”
凯拉有点犹豫,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有的。”
*
凯拉又说出两名疑似遭受性|骚|扰的静水公司女职员,一名已离职,另一名仍然在职。
离职的好说,在职的有点难办。
把人名给了调查员,调查员下午便拿回两人的资料,朗先生看过之后,找来张文雅,给她看了两人的资料。
丽兹也是被解雇,这就很有意思了。
张文雅想了想,“丽兹也是因为投诉泰伦斯被解雇的吗?”
“不清楚,丽兹不肯说。你明天上午跟我一起去见见丽兹,看看能否说服她。”
“我以为有凯拉就够了。”
“凯拉没有证据。而且,我想让静水公司付出更多。”朗先生看着她,“显然静水公司不是第一次这么处理‘问题’了,而且也很可能不止泰伦斯一个男性主管,这家公司的工作氛围糟透了!”
“那要怎么办?”
“怎么办?”他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意思,于是微微一笑,“我们不负责解决这个问题,只负责诉讼。你认为能根治吗?”
“不能,这是男性的劣根性。”
说的好。
“理论上应该是各州以法律条款的形式规定,只要是缴税的公司都必须让员工培训性|骚|扰课程,人事部门要合理处理性|骚|扰投诉。但是,”朗先生摇头,“男人的劣根性仍然无法彻底杜绝此事。”
“重点不还是他们知道很难受到惩罚吗?”
朗先生思忖片刻,“每个国家都有死刑,但恶□□件少了吗?”
张文雅想,这叫“偷换概念”。
“罪犯太多,就不需要警局、法院了吗?违法的人心存侥幸,觉得我不会这么倒霉。泰伦斯就是这么想的。丽兹没事,凯拉没事,芭芭拉他也会认为没事。我不懂,为什么静水公司不开除泰伦斯?他又不是重要到一定得留下他。”
“以什么理由解雇他?他肯定会起诉公司,相比之下,还是女职员比较好对付。”
啊,明白了。确实,丽兹忍了,凯拉跑了,他们又想如此拿捏芭芭拉。人性的劣根性也是如此,总是选择更好欺负的人拿捏。
朗先生这是用男人的思维方式来告诉她真相。嗐!她之前确实想不到,她前世一直是家庭主妇,这一世又一直在学校里,确实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运转的。
*
肯尼思听了芭芭拉案的最新进展,也说:“应该提起集体诉讼,让静水公司多掏和解金。”
“可以吗?”
“可以。这些公司都不想上法庭。”
“我以为他们仗着有大律所的律师团为所欲为呢。”
“如果ACLU没有代理芭芭拉,是会如此。”
“我听说很多大律所都对ACLU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