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姐姐”,请民警帮她打电话给程小山,叫程小山赶快过来,还要带上张晓峰。张晓峰再不来,小雅就要被她妈打死啦!
她说的夸张,吓坏了程小山,他火急火燎的找到张晓峰,俩人赶紧开了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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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特先生还没有等到民警回来,便听外面有人大喊着,像是骂人。他对中国的脏话不太了解,不过听着语气不对,像是……骂人。
他走出房间,惊讶的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走廊上,对着一个房间破口大骂。
民警过来了,严肃批评张晓峰,“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家!”
“民警同志,我早跟这个臭娘们离婚了!民警同志辛苦了,抽根烟。”说着拿出了烟盒。
民警挡了回去,“别来这一套。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嗐!张文雅是我和这个臭娘们的女儿,这个女人狠毒啊,不让我女儿上学,天天不是打就是骂,张文雅就跑来找我这个爸爸了,要我给他找工作。”
季青青喊着:“放屁!孩子长到十八岁,你回去看过几次?!”
“死娘们!是我不想回去看她吗?是你不让我看她!”
“放屁!你要是想看孩子,我能拦住你吗?小雅,别信你爸的那一套!他就是苦肉计!”
“行了行了!吵什么!”民警大喊着,“这里是派出所!都给我坐下来,好好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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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是坐下来了,谈是没法谈的。
昔日夫妻互相瞪眼,都窝着一肚子火。
肯特先生于是说要先见见张文雅。
张文雅半边脸肿着,眼睛都哭肿了。
怪心疼的。
肯特先生没见过这种中国式离婚家庭,不过从双方对骂中也已经了解了一些。这种事情在美国也不少见,父母离婚而关系恶劣,孩子是最惨的。
他警惕自己不要也对克里斯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于是对张文雅十分同情。
“你准备怎么办?”
“我……我不会跟她回去的,我成年了。肯特先生,你不会解雇我吧?”
“解雇你?”肯特先生皱眉,摇摇头,“我没有那么冷酷。你希望我为你解决这事吗?”
她期盼的看着他,“可以吗?”
“有点麻烦,但要是你坚持,并且你考虑好了,我可以支持你。”
张文雅略为放心了一点,“我父亲跟我母亲关系非常糟糕,他会帮我摆脱母亲的……控制。我想请你告诉警察,不希望我母亲再来找我,他们知道要怎么办。”
“你母亲会听吗?”
“不会听。但我朋友被她打了,她可以报案,坚持要求处罚我母亲。这样好像不太好,但我不想她再来找我。”
“你也许会后悔跟你母亲的关系变差。”
张文雅动摇了一下,但很快便想起不堪的“从前”。
她轻轻摇头,低下头,“不,她带给我的痛苦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抵消了她抚养我长大的亲情。我不能把我的一生都用在跟她……”她想说“互相折磨”,但明明只有她被折磨,季青青可是从中得到了很多乐趣呢,没有乐趣怎么会几十年如一日的折磨她?“我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她恨我也好,怎么样都好,我都不想再见到她。”
肯特先生颇为吃惊。
中国人的“孝道”他也略有所闻,能让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说出来这样的话,可见母亲给她的伤害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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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案件本来是“家务事”,但牵涉到外交人员,就不是一桩简单的“家庭纠纷”了。
张晓峰和季青青都没有想到女儿的雇主是位外国友人,民警趁着季青青愣住,对她说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小了说影响外国友人对中国的观感,会觉得中国人不讲理;大了说影响两国之间的交流,一通忽悠。
张晓峰则用托关系让张文彬尽快转正来交换,要季青青不要再来上海找女儿的麻烦。
季青青哼了一声,“他是你儿子,你这个当爸爸的给他想办法,那不是天经地义?别用这个来打发我。小雅是我的女儿,跟你无关。”
张晓峰冷笑,“小雅怕你怕得年都不过了跑出来,你就不想想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她年满十八岁了,她想留下就留下,你要是不答应,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季青青气得骂他,“你还能对我怎么不客气?你跟那个女表子当年一起打我,我怕了吗?你有种现在就打死我!打死我我变成鬼也不饶了你!”
“疯婆子!”
“吊男人猪狗不如!”
张晓峰气得瞪眼,“行行,你今天打了秀梅,我让秀梅报案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季青青一听不对,前夫这个人渣怎么知道张文雅朋友的名字?还喊得这么不见外?
“那个秀梅是你什么人?”
“是我什么——你看你,你老是想歪。秀梅是小雅的好朋友,她俩在火车上认识的。得了,你赶紧回去,别在派出所丢脸了。要是你真被拘留,你被开除了咋办?你还有几年才退休呢。你不要面子,文彬还要面子呢,你别有了案底,拖累他。”
说到儿子的前途,季青青总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