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利尿,不方便。
小果子道:“云娘子,小人去买吧。”
云禧摇摇头,把豆豆从肩膀上放下来,抱在怀里,对上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憋着坏道:“你叫……娘,就给。”
她习惯了“妈妈”这样的称呼,自称“娘”有些别扭。
“娘,娘!”豆豆一巴掌拍在云禧脖子下面,大声叫两遍,伸出小手,努力指向吃瓜小男孩。
云禧:“……”这么容易的吗?
“噗……”小果子笑出声来了。
他自知失礼,赶忙拍了个马屁,“云娘子,小少爷可真聪明,是不是?”
云禧用食指点点豆豆的脑瓜门,决定说话算话,从瓜摊买上一个小西瓜带回了客栈……
辰正一过,钱娘子果然闲了下来,吃完云禧送的瓜,她带着两大一小出了门,往瑞宁堂的方向去了。
钱娘子笑道:“这一片租金不高,生意稳定,养家糊口没问题,很少有出租的铺子,云娘子一来就有空出来的,而且对面就是瑞宁堂,着实有福气。”
云禧知道自己猜对了,问道:“婶子知道租金多少,怎么租吗?”
钱娘子道:“房子七成新,五两一个月,最少租仨月。我家地方小,客人一多就不够住,掌柜的本想租来着,可那院子实在是小,派不上用场,也就罢了。”
云禧道:“每天一百六十多个大钱,那是不便宜。”她手里只有五十几两银子,交三个月租金,打个药柜,再弄点生活用品,剩下的就不多了。
钱娘子摸摸云豆豆的小手,“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有我在呢,你还是大夫,怎么也能省个几两。”
几句闲话的功夫,钱娘子在亨禄布庄外停下了,对站在门口的活计说道:“万掌柜在吗?”
亨禄布庄和出租的那间同属一个东家。
布庄里出来一个伙计,“在呢,钱婶子还想租铺子吗?”
钱婶子道:“我不租,云大夫租。”
伙计问道:“云大夫?人来了吗?”
这是觉着云禧太年轻,没把云禧看在眼里的意思。
“这……”钱婶子似乎拿不准该怎么说了。
小果子看向云禧,后者摇了摇头,便道:“我们先替云大夫看看,合适就租下来了。”
云禧颔首,这小家伙也就十五六岁,但着实很机灵。
那伙计点点头,带他们进了铺子……
一个时辰后,云禧以每月四两五银签下了三个月租约。
铺子原是卖杂货的,虽然草草收拾过,但还是很脏。
云禧请钱娘子介绍了三个做零工的婆子,两个泥瓦匠,整整收拾五天,才把院里院外整治干净。
这期间,云禧带着小果子把需要的器具和生活用品买了个遍。
在她穿来的第六天,娘俩搬了进去。
小果子完成任务,吃了顿暖房宴,带着云禧给的三颗银锞子回侯府复命。
门房给小果子开了门,“诶,是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是季昀松回侯府后自己买的小厮,门房跟他不熟。
“张果,刘叔叫我小果子就成,四爷回来了吗?”小果子问道。
刘叔朝东北向抬了抬下巴,道:“回来了,在老太爷的外书房呢?”
“谢谢刘叔,给你老下酒喝。”小果子奉上一包炒花生,转身朝仪门的方向去了。
才走几步,就见三爷季春景从院门中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面无表情的四爷季昀松。
季昀松看见小果子了,朝季春景拱了拱手,“三哥,我住外院,就不进去了。”
季春景道:“四弟,你久不在京城,人事生疏,稍有差池就会有杀身之祸。你一个人倒也罢了,现在是季家一大家子,祖父不得不慎重考虑,并没有偏颇于我的意思,希望你能谅解我和祖父的苦心。”
季昀松笑了笑,“一个侍读而已,三哥在意的未必是我在意的。而且,明昱明白祖父的苦心,没有怨怼,也就谈不上谅解不谅解。”
他明晃晃地刺了回去。
季春景蹙起眉头,“这样最好。”他一甩袖子,往二门去了。
季昀松问小果子,“那边的事都处理完了?”
小果子道:“匾额还在刻,药柜也没打完,但别的都弄好了。”
季昀松道:“她是个聪明人,不像我这般……”
骑虎难下!
今天祖孙二人逼他让出可以结交皇子的侍读一职,明天会不会让他放弃诰敕起草、经筵侍讲呢?
保不齐呀!
小果子见他心情沉重,一时不敢说话,默默跟着进了房间。
季昀松在书案旁后坐下,“研墨。”
“是。”小果子本想给他倒杯凉茶,可茶壶是空的,一只杯子里还有茶根,桌面上渍着墨迹,笔洗里的水居然还是黑的。
这说明负责洒扫的粗使婆子,一整天什么都没干。
他心里有气,动作不由大了些,龇牙咧嘴,仿佛跟墨锭有仇一般。
季昀松知道他在愤慨什么,摇了摇头,问道:“云娘子的脖子好些了吗?”
“好些了,能说话了。”小果子放慢动作,斟酌着语气说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