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曲江边的杨氏兄妹对美食厌饫难咽,与此同时,关中地区因接连降雨导致严重饥荒,民不聊生。玄宗也曾关切雨灾,但杨国忠却故意让人拿好庄稼给玄宗看,并谎告玄宗“降雨虽多,却不至于伤害庄稼”,终让玄宗信以为真。】
【此外,杨国忠还令御史弹劾上奏水灾情况的太守房琯,导致后来再无官员敢汇报实情。杜甫哀叹民生,作《秋雨叹三首》,其中有一句“禾头生耳黍穗黑,农夫田妇无消息”说的就是灾情无法上达天听之事。】
「贞观十二年」
“禾头生耳黍穗黑,农夫田妇无消息。”
李世民喃喃着杜甫那句描写天宝水灾的诗句,眼角逐渐湿润。
去年九月,黄河泛滥,李世民曾亲自到洛阳的白司马坂查看灾情。
面黄肌瘦的灾民在荒芜田间或站或坐,眼里浑浊而空荡,如同一群行尸走肉。当李世民带着救灾的将士在他们面前打开粮锅时,他们麻木的面孔终于有了活人的情绪。他们捧着碗跪在李世民的面前放声大哭,声音悲切凄凉,听得一旁的官兵都满眼含泪。
如今,随着天幕念诵着杜甫的诗句,那凄厉的哭声又在李世民的耳边响起。
“小子可恨,小子可恨!”
李世民仰天长叹,就连一旁侍候的朝臣也都眼中含泪。
……
贞观的君臣在天幕下痛惜长叹,天宝的君臣在亭子里相顾无言。
水幕语毕,在李隆基看死人一般的冷峻目光下,杨国忠从椅子里缓缓滑落在地。他的嘴巴开开合合,却挤不出一个字,最后浑身如过电般一颤,裤|裆处顿时传来骚臭。
李隆基厌恶皱眉,他虽恨杨国忠欺上瞒下,但此刻,他的心思全部落在了那“天宝十二载,关中雨灾”上。李隆基终于从歌舞升平中醒来,浑浊的眼眸逐渐闪现清明:
“去!让户部尚书和侍郎去书房候着。”
【咳咳,我们回归正题。若说李林甫为安史之乱埋下了隐患,那杨国忠就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李林甫死后,杨国忠很快就将矛头对准了他,时不时向玄宗告状说安禄山有谋反的野心和迹象。】
【当时安禄山虽已掌握河北全部兵马,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并没有这么急着谋反。史书载,安禄山一直担心师出无名,本想等玄宗驾崩后再趁机找由头叛乱,倒是杨国忠为了证实自己的正确,对安禄山步步紧逼。杨国忠一边向玄宗反复说他坏话,一边又派人围捕他身在长安的亲信,试图激怒安禄山,逼其速反。安禄山反后,朝野震惊,唯杨国忠一人面色得意。】
【安禄山造反后,名将哥舒翰领命镇守潼关。潼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在哥舒翰的守卫下,叛军长久不得进。可杨国忠见哥舒翰在潼关迟迟不出,在玄宗身边反复煽风点火,暗示哥舒翰亦有反迹。哥舒翰被逼无奈只得出关,由此潼关失守、王师溃败,战场形势急转而下。】
李隆基深深吸气,不发一言,只是拿起桌上茶盏一顿牛饮。
短时间内受到太多刺激,气血在胸膛里冲撞,太阳穴鼓鼓跳动,年逾六旬的李隆基头晕目眩,面若金纸。
听完水幕之言,杜甫心头虽有不满,但见圣人脸色难看,气喘吁吁,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上前劝慰:“圣人……此事尚未发生,犹有挽回余地。”
对上杜甫赤诚的眼睛,李隆基艰难点头。
“朕知道,朕撑得住……朕必须得撑住!”
这边的李隆基还“撑得住”,那边的安禄山却“撑不住”了。安禄山横眉怒目,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安禄山原本还有些心虚,但如今他怒火中烧,直接把所有过错都归咎于杨国忠,俨然把未来的自己当成了“不堪陷害而被迫起义”的小可怜。
若不是杨国忠,自己不一定……啊呸,是一定不会造反……或者,起码不会在圣人在位时造反!都是这贼人死死相逼,才让自己落得如今下场!
安禄山越想越气,眼见杨国忠近在咫尺,他怒吼一声,直接翻身来了个“泰山压顶”,靠着一坨肥膘把他压进了地上那泡尿渍里。
“叫你害我!叫你害我!”
安禄山恨不得直接压断杨国忠的骨头,把这靠女人吃饭的老滑头弄死在原地。尽管手脚不得开脱,安禄山仗着自己两百多斤的肥肉,竟然直接把杨国忠压得老脸贴地,不得不在尿臭中狼狈挣扎。
一时场面混乱,李隆基却自顾自地埋头喝茶。
杨贵妃手足无措,她拉不动安禄山,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干儿把族兄压死。思前想后,她最后还是扑到了李隆基膝头,哀哀垂泪:“圣人,妾身——”
【好了,说完杨国忠,我们就来聊聊“祸国妖妃”杨玉环。】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充:
1、杨钊:杨国忠原名杨钊,直至天宝九载方被赐名“国忠”。
2、绿人者人恒绿之:李隆基与虢国夫人等是否有染,目前文献不足,尚无定论。除张祜《集灵台·其二》外暂无史料。但本文名为《我用古诗剧透历史》,以诗歌为重,因此暂取张祜说法,认为二人有染。
——
史料:
1、梦中有孕:《开元天宝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