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新伦州今年的工作算是基本完成。
楚清放心地带着小宝回到军屯田,距离开时快有一个月之久了,时直冬月,已经很是寒冷。
楚清回到自己的帐篷打包行李,准备带着小宝返回吉州。
再有五十天就过年,楚清着急回去看看吉州那边的织造作坊办起来没有,这么多棉花和羊毛要快速变成商品才行。
楚清是忙得坐不住,有人是急得坐不住。
远在涂虎尔特的谷蠡王帕卓已经踹翻了四个奴隶,又把他的最得力的管家西日阿洪抽了十几鞭子。
因为买卖黄了!
几百万斤棉花砸手里了!
话还得从他们跟楚元和老于的谈判说起。
原本他们的打算是利用江南孟家的名头逼得楚清以每斤十文钱的价格买下他们的棉花。
都是大买家,今年江南孟家把价格出到十文,让帕卓觉得去年答应楚清每斤七文亏大发了。
不过江南孟家来头太大,他们的丝绸、瓷器、铁锭、茶叶几乎遍及沃斯全境,并不主营棉花生意,所以帕卓认为还是跟楚清合作能比较持久。
可是楚清那边竟然让他“不用为难”,人家放弃了!这是不用为难吗?都为难死他了好吗!
江南孟家看到楚清并没有与他们相互抬价,根本没有诚心收购棉花的打算,简单的一句“不必为我们伤了生意伙伴,谁买不都是为了大宣有棉花用”,就把全数收购改成只收购一百万斤了!
手里还剩下五百八十万斤棉花呢!
更气的是今年沃斯王城居然缴税不要棉花代替,改成上缴银两了!卖不出棉花拿什么缴税!
现在那些指导耕作技术的大宣人还在外面闹着要工钱好回家过年,更听说他们准备明年去王城找工作,帮那边的棉田增产,说是王城那边的工钱高。
谷蠡王帕卓现在有些焦头烂额。
“来人!”帕卓喊。
“王爷!”西日阿洪顶着脸上的鞭痕出现在面前。
“你去找楚清!告诉她,还是七文!让她全收了!再放下去就烂掉了!”帕卓现在除了嚷不能平息心中的急躁。
“可是……他们所有的商队都撤回去了!”西日阿洪小心地提醒。
人家该收的收了,该换的换了,该卖的卖了,满载而归了都。
“啪!”
又一鞭子,抽得西日阿洪肩膀上的衣服多了一道口子。
“是!王爷息怒!奴才这就去追!”西日阿洪忍着痛说道。
这边发火,江南孟家也没消停。
家主孟淳已经五十多岁了,保养的好,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此刻手里正捻着三指宽的一条棉布大发其火:“就这么一条布,用了五天?五天素织的丝绸都该出一匹了!”
“老爷,这个棉花纺成线很是费劲……”织房的管事婆子不安地解释。
可是话刚起了头,那条棉布就被甩在她的头上。
“一个棉花,不用你们养蚕,不用你们缫丝,织个棉布居然比制绸还慢!”孟淳喝道。
“老爷,棉花絮很难抽出线头来,一抽就断,而且她们的那种纺车,我们也用了,刚一摇,棉线头就断掉,纺出的线也不平顺。”婆子试图把实际情况回禀一下。
“老爷,不如从她们那边弄点织娘过来?”管家从旁提议。
毕竟不是一种东西,或许把棉花变成纱线不难,只是没有找到方法。
“都是废物!人家那边的男人都能纺线!你们这些多年的织娘竟然弄不明白!”孟淳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去!派人去北边,买也好,偷也好,把他们的织机、工人弄过来!”孟淳下令。
孟淳心里的火憋了一年多了!
一个娘们儿,折损了我们孟家一个旁支也就算了,竟然堵死了我北边走私铁锭的通道!
还有脸拿着抄没孟家的家产充实自己商队!
关键是,皇上竟然给她铁和盐的经营许可!
更有甚者,如今竟还想垄断棉毛生意!
如今,油、酒、布、毛都进了皇宫,怎么着,这是想把我江南孟家的生意一点点都给挤垮吗?
而武继昌那个家伙,到现在还不出手收拾她!孟家供着你、还把女儿嫁到你们家,都是白送的吗?
这一次,想着用订单击垮那个楚清,提高羊毛和棉花的收购价,让她被动提高成本,拖垮她的银钱流通。
却不想,和索特那边几个羊毛最多的村子竟然不跟自己合作。
还有涂虎尔特那个废柴胖子,连谈判都不会,竟然没有抓住楚清这桩买卖!没有讹掉楚清的身家!
到最后,目的没达成,还不得不收购一百万斤没用的棉花,但还是砸了我孟家的信用!
我要那么些棉花作甚!我们家是丝绸起家!
…………
楚清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却没能按计划出发,因为谷蠡王派人来了,在宝清盛北栈,等着楚清接见。
楚清不想理,小宝却跳起来说:“娘亲,我去见见呗?万一他要按原价卖给我们棉花呢?”
“那也不要,咱们今年棉花太多,人工不够,娘手上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