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听到的一瞬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白自从当了王傅之后, 其实……挺悠闲的。
毕竟李倓还有自己的工作, 便约定好了休沐日再进行教学,结果还没开始上课,他的王傅就来惹事了?
李倓立刻下了马车准备走过去, 他一边走一边对朱邪狸说道:“王傅不是冲动的人, 必有缘故。”
朱邪狸与李白接触并不是特别多,但对他印象也还不错。
在这偌大的长安城中, 真是太少见到这种真性情之人了。
想到这里, 朱邪狸便低声说道:“太白先生对李林甫不满已久, 李林甫也不满他,这次上门吊唁说不得便是李家的错。”
李倓深以为然,毕竟李林甫死了儿子, 而且死因也不是特别光彩, 在这种时候失礼可真是太正常了。
话又说回来, 平时李家的人也没见多知礼。
李倓一路走过去, 本来路上行人也不少,他还担心自己要挤过去。
好在他一身道袍, 再加上他和朱邪狸那两张脸,认识他的直接就让了路,不认识他的一见他和朱邪狸身上配饰不仅价值不菲而且地位不低, 也都不敢堵路。
李倓到达那里的时候, 正好看到李白抽出腰间佩剑, 而李府的护卫正围着他要动手。
朱邪狸立刻说道:“这些人是之前金吾卫几个。”
李倓脸色一沉, 旁边的巴坤一看他的表情,立刻喝道:“住手!”
那几个前·金吾卫一听身形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本来还想嘲讽一下,结果就看到了朱邪狸。
这几位顿时腿一软,骇然地看着朱邪狸护送着一个身穿道袍,头戴紫金冠的少年走来。
李白此时已经抽出了长剑,只不过对方没动手,他也只是一脸冷漠地站在那里,在看到李倓的时候,他脸上有一丝尴尬闪过,继而又恢复了原本的面无表情。
李倓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事情要遭。
李白这个人的脾气其实很容易琢磨,因为他并不怎么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或者说他掩饰情绪的本事与那些两面三刀的贵族比起来差得远。
所以一般生气他就会表现出来,除非气的狠,心里直接给对面判死刑,他才会表现的很平静,反正对面早晚要死,生气什么?揍就是了。
李倓走过去对着李白拱手说道:“王傅前来吊唁怎么没唤我一声?否则也不至于被恶狗拦路。”
前·金吾卫们:……
被骂成恶狗他们自然是不开心的,然而一接触到朱邪狸冰冷的眼神,他们就又不敢说什么,生怕朱邪狸抬手就暴揍他们。
那个表情基本上就是又怂又不服气。
李白心平气和说道:“大王,此事与大王无关,大王就不必插手了。”
李倓心中无奈,嘴上却说道:“先生如今是宁王府王傅,就算您说与我无关,只怕有些人也不会这么想,这个休要再提,现在我只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给喂了熊心豹子胆,连您都敢拦?”
此时李府的管家终于是慢悠悠走出来,他脸色有些憔悴,对着李倓行礼说道:“恶客上门,要打要杀,为求自保,将他拦正在门外已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如今殿下还要偏袒不成?”
恶客?
李倓转头看向李白刚想问他到底为了什么事情动刀动枪的,他直觉事情应该不小。
毕竟没见过谁上门吊唁还要佩剑的,如果是武职就算了,可李白不是啊。
李倓转头看向李白问道:“王傅?”
李白目光锐利,盯着王府管事一字一句说道:“府上之人连一弱女子都不放过,如此丧尽天良,凭何为贵?”
弱女子?李倓耳朵一动,立刻联想到之前杨昢所说李崿是因为花娘与人争风吃醋,难不成……李林甫将罪都栽在了那个花娘头上。
此时他便听到管事冷冷说道:“此女心若蛇蝎,为些缠头便挑动二郎与他人争风吃醋,使得二郎英年早逝,自是……罪大恶极。”
李白目眦欲裂说道:“这便是你们将人制成人灯之理?”
“什么?”李倓顿时一惊,问道:“太白先生,你在何处听来他们将人制成人灯?”
李白说道:“绿娘尸身正在后堂跪着!”
李倓脸色一沉,转身就要往里走。
李府管家顿时一个激灵说道:“绝无此事,殿下怎能听此人信口开河?”
李倓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道:“是不是信口开河,进去看看便真相大白,若是你们被冤枉,我让王傅给你们赔罪便是!”
李府管家想要拦他,然而他自己拦不住却又不敢让侍卫来拦,别的不说,万一宁王在这里有个好歹,以他现在的受宠程度,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管家一边跟在李倓身边一边对着旁边的小侍从用了个眼色,小侍从立刻转头就跑,结果还没跑两步,忽然觉得膝弯一痛,顿时往前一扑,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而后抱着膝盖半天起不来。
李府管家愣了一下,皱眉说道:“慌里慌张成何体统?还不下去?”
他一边示意其他人将这个侍从带下去,一边让他们赶紧去通风报信。
然而上来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