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另一个空间,被猛地割断了。
又等了片刻,他才缓缓向前走去,来到刚才手电光消失的地方。
这个地方看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和之前经过的那一段段弧形走廊一模一样。
黎渐川来来回回检查了几圈这里的天花板和墙壁地面,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当他站在这里某个位置时,总有一种微妙的轻度眩晕感。
“这里的空间或许有问题,但单凭肉眼无法发现……没有连接痕迹,想要进入应该是有某项条件……”
黎渐川一边思考着,一边在这里走动着,感受那股眩晕感的来源。
当他的视线再次扫过头顶的天花板时,他的眉头忽然一松:“走廊里没有灯……手电筒的光……”
他想了想,一边撕下一条衬衫下摆蒙住脸,一边从口袋里摸出手电筒,啪地按开,照向前方。
果然。
黎渐川暗叹一声。
手电筒指向前,但原本该笔直照出的光线却在穿过某个无形的节点后如蛇般奇怪地弯曲了几道,哪怕前方那个位置应该是有走廊的墙壁阻挡,却依旧没有挡住光线的前进。
黎渐川循着光线的路径向前走,一头撞进了走廊的墙壁里。
但这只是视觉上的反馈。
实际上,穿墙的瞬间黎渐川没有感受到任何阻隔,之前这面在他的触碰下非常坚硬的木质墙壁现在就像一团空气一样,轻松地任由他穿行过去。
两侧蓦地变暗。
黑色的浪潮涌动,簇拥拍打着黯淡的光线。
黎渐川特异的黑暗视觉再次失效,无法穿透四周的黑暗。但比起之前失效时的经历,此时他忽然有种奇异的认知,那就是这弥漫的黑暗很熟悉,就和有些时候晚餐餐桌外的无边黑暗拥有一样的性质。
沿着光线曲曲直直走了大约两百米,前面忽然出现了一扇白色带锈斑的金属门。
这个距离已经完全超出了小阁楼的建筑范围。
但在魔盒游戏里遇到什么诡异不合常理的事,黎渐川都不会感到奇怪了。
他靠近金属门,侧耳听了听,里面非常安静,并不像有人在的样子——难道是他用错了方法,走错了?
金属门没有上锁,黎渐川转动门把手,打开一道缝隙,朝里看去。
这应该是一间休息室,有茶几沙发和一张可供休息的单人床。只是所有这些物品和休息室的墙壁上,都沾染着大片的暗红血迹。里面空无一人,连呼吸声都没有。
休息室的另一侧还有一扇门,那里隐约传出了剧烈的惨叫声。
这叫声好像还有几分熟悉,但因为太过嘶哑,很难分辨出具体的音色。
黎渐川关掉手电筒快速闪身进休息室,几步走到那扇门后。
近了之后,黎渐川才留意到这扇门并没有关严,有一条手指粗细的缝隙漏出来一道昏黄的光。
他顺着缝隙望进去。
里面是一个较为空旷的封闭空间,使得任何声音经过震响都会产生颤动的回音。
空间中央被几支手电筒汇聚在一起的光照亮,圈出一个长方形的实验台来,浑身缠满绷带的叶夫根尼正躺在实验台上。
他身上的绷带被从不同的角度解下掀开,每动一下叶夫根尼都要颤抖着发出压抑痛苦的低吼嘶鸣。
他的四周似乎围满了人,那些绷带正是被一只只无形的手撕下的。
绷带被从腰部丢出,一条条地黏满了淡黄的污浊和淅淅沥沥的血水,在实验台的边缘堆成一团。
在光线稍微明亮点的地方,黎渐川看见那些绷带内侧黏住的好像不止是污浊和鲜血,还有一片片硬生生撕扯下来的皮肤和毛发。
很快,随着绷带的大片剥离,黎渐川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粘着头皮的发团啪嗒啪嗒掉在地上,殷红的血从实验台丝丝淌下,叶夫根尼的惨叫渐渐变弱,实验台上只剩下了一具被剥光了皮肤的血淋淋的身体。
这具身体上慢慢长出一个又一个黄色的脓包,恶心的液体从肌肉组织中渗出来,散发出腐烂的味道。
这时,虚幻而低沉的祈祷声响起。
“神说,我们将复活……”
这是一个沉肃而苍老的声音。
旋即,一道又一道男女不一、老少不同的声音陆续跟随着:“神说,我们将复活……”
“神说,我们将健康……”
“神说,我们将永生……”
诵念声如波纹,在这片空间内徐徐扩散,好像真的在编织着某种奇异古老的力量,有莫名的存在转动着视线,注视过来。
回音飘忽,犹如鬼神重叠的呓语。
令人作呕的血腥和被剥皮的男人,在漆黑与昏黄的环境中仿佛中世纪某些邪恶仪式的现场。围绕着实验台又响起了非常有节奏的脚步声,哒哒哒地环绕着实验台,像小孩在蹦跳。
突然,黎渐川再次感受到了那种被无数恶意目光从背后凝视的感觉。
他猛然回头。
是空荡荡的休息室与弥漫的黑暗。
那些目光又不见了。
但那种被恶意盯住的悚然感还是令他的神经不自觉地紧张着,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