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在说笑吗,洛文先生?”
年迈的老绅士劳伦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珍妮弗女士的力气可比不上费尔南,他可是个年轻小伙子。”
他憔悴凹陷的眼窝中透出一丝锐利的目光,落在宁准身上:“按照我的看法,能够杀死费尔南,并且这样残忍地处理尸体的凶手,一定是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无论是不引起任何注意和反抗的杀人,还是分尸这样的体力活儿,都是强壮的男人才能做到的。”
“您觉得呢,洛文先生?”
他脸上还是那副慈善和蔼的微笑,但语气尾调轻轻扬起来的那一点,却让人平白感受到了一丝意有所指。
包厢门口的乘客们面面相觑,尤其是那些投向年轻男性的视线中都不约而同地多出了几分怀疑和警惕。
其中卡萝夫人更是直接将马库斯搂紧了怀里,戒备地向后退了半步,和众人拉开了点距离。
狭窄的行进中的了列车内多了一名杀人犯,这是一件相当令人恐慌的事情。虽然在黎渐川看来,这些乘客的表现并没有多么恐惧。
场内安静了几秒。
火车况且况且地向前行进,所有人站立的身躯都微微摇晃着,不透光的过道没有开灯,蒙着一层晦涩的深深的阴翳。
黎渐川直起身,摘下带血的手套,扫视了众人一眼,开口道:“这个推论很片面,劳伦先生。”
宁准抽出一张纸,黎渐川接过来擦了擦手:“我们的尸检没有任何工具,只能简单地凭借我从战争中学来的那点小玩意儿检查一下皮外伤。但更深层次的检查或许会有其它发现,比如——一些药物残留。”
“杀死费尔南,在这样空间非常狭小的列车上,强硬动手并不是一个好计划。”
站在门外似乎一直在沉思什么的史密斯突然抬起头:“一些药物?”
“没错。”
黎渐川道:“一些药物——出现在水或食物里,只要费尔南服用了,丧失了一定的抵抗能力,那杀死他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事实上,虽然没有更多的设备条件,但黎渐川还是在费尔南的尸体碎块中有了些不一样的发现。当然,这些发现,他是不会在这里说出来的。
“老弱病残和女人孩子,也并不是没有能力杀死一个成年男人。当然,就像劳伦先生说的,这只是按照我的看法做出的理解。”
黎渐川淡淡道。
话音落,他注意到劳伦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只是眉间涌上了些许疑惑,而珍妮弗则是脸色大变,捂着嘴突然干呕了起来。
“嘿,别吐在这里!”
距离珍妮弗最近的伍德吓了一跳,激动地嚷道。
双胞胎中仅剩下的姐姐皱眉冷冷地瞥了伍德一眼,扶着珍妮弗快步走向她自己包厢的卫生间,围观的乘客们匆忙地让出一条缝隙来,让两人通过。
“这些怀孕的女人可真是麻烦。”伍德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骂骂咧咧地说着,鼻头和眼眶边缘还泛着酒气未褪的血红。
比起昨天,他的情绪似乎更加暴躁了些。
“这件事每个人都有嫌疑。”列车长突然道。
在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时,他看了身边的列车员一眼,沉声道:“如果方便,在到达下个车站时,我会请求警察上车,来调查这次的案子。在此之前,我以寂静号列车列车长的身份,请求各位乘客配合,说明一下昨晚各位最后一次见到费尔南先生时的情况。”
闻言,伍德率先冷笑了一声:“我只在早餐时见到过这个倒霉男人,晚上我可没有看见他。”
“凶手,杀人犯,就在我们中间。但我可不怕这些。你们这些白痴尽管在这里浪费时间……哈,我要去好好睡上一觉。我可不希望有人吵醒我,各位。”
他打了个哈欠,鼻孔里发出嗤的冷哼,滋长着红血丝的眼球一转,看也没看列车长一眼,就晃着高大的身子进了自己包厢,直接砰的一声摔上了包厢门。
这声震响似乎震得整个过道都有些颤动。
列车长脸色沉黑,腮边的咬肌鼓动起来,像是强压着心口一座要喷发的火山。但他到底没有因为伍德失礼且蛮横不配合的行为表示出什么态度。
他闭了闭眼,声音依旧冷静:“这是列车的责任,我们会竭尽所能来调查这件事……”
这时候,史密斯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眼发直了一会儿,疑惑地皱起了眉,神情中带着强烈的不满:“列车长先生,既然费尔南先生是在昨天夜里被杀的,那昨晚值班的列车员就没有看到、听到任何动静吗?我有理由怀疑你们玩忽职守,先生!”
“关于昨晚一等车厢的值守情况……”
列车长眉头一皱,还没有回答,旁边的列车员就道:“这位乘客,昨晚您可能没有注意到,除了中间两次打水和一次去卫生间外,我一直都坐在那把椅子上。但很遗憾,我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史密斯追问:“也就是说你昨晚离开了一等车厢三次……”
列车员点头,为难道:“是这样,乘客。但是这三次中的每一次,我离开一等车厢的时间都没有超过五分钟。如果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事情,就像您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