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几乎埋进了膝盖里,瑟瑟发抖,好像根本不愿理会周围发生的一切。
大约两秒,杰克逊率先反应过来,之前被黎渐川强行揍下去的情绪瞬间就爆发了:“你是人是鬼!你看不到吗!血!都是血!死人了,有人脑袋被砍掉了!王八蛋!你看不到吗!我要告你们!告到你们破产!”
“王八蛋……王八蛋!”
杰克逊语无伦次,挣开史密斯的手疯狂咒骂着,骂声充斥了整条过道。
列车员似乎被骂得有点懵,尴尬地眨了眨眼,强笑道:“哦,先等一等乘客……我有点没搞明白您在说什么……您说,血?有人被砍掉了头?我想问,在哪里?”
“就在卫生间!就在你身……”杰克逊狰狞咆哮的面孔一僵。
黎渐川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灯光照亮的车厢过道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鲜血。被血水和红白碎肉脏污的车窗也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列车员脸色古怪地看了杰克逊一眼,走过来推开卫生间半掩的门,向杰克逊展示道:“什么都没有,乘客……我想这样的恶作剧并不好笑。”
马桶盖开着,里面没有瑞雯的脑袋和那双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怖事物的眼睛,也没有仿佛被血水泡过的整个都散发着腐臭气味的空间。
暖黄的壁纸,洁白的马桶和洗手台,还有一面映出了列车员笑容的镜子。
黎渐川避开了镜面的正面,粗略一眼扫过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卫生间,看了眼列车员脚上的皮鞋。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杰克逊的眼球里布满了红血丝,好像真的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怀疑而又恐惧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像是受了不轻的刺激。
史密斯脸色更白了。
他紧紧钳制住杰克逊:“杰克逊,不要再想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他求助地看向黎渐川,黎渐川撩起眼皮,干脆利落一个手刀,将杰克逊劈晕了。
史密斯感激地看了黎渐川一眼,把杰克逊拖进了他的包厢。
列车员惊疑地看向黎渐川,却没有阻止史密斯的举动。
“我迫切需要知道发生了,几位乘客。”他说。
黎渐川抬起拇指慢慢擦了下颈间,笑了声:“小孩子喜欢做一些奇怪的梦,不是吗?梦游,这或许是一种病,但很多人都无法摆脱它的控制。”
列车员露出恍然之色:“哦,是这样。不过这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黎渐川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眼角的余光瞟见宁准苍白的手指一根一根抬了起来,不紧不慢地在整理他那对蓝宝石袖扣。
他边用指腹摩挲着宝石光滑的切面,边用一种清淡如冷烟的声音道:“列车员先生,您昨晚一直都在一等车厢吗?”
列车员点头道:“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不会擅离职守的,乘客。”
宁准略一挑眉:“可我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在那把椅子上看见您。”
列车员不慌不忙地笑道:“或许我是到餐车去接热水了。您知道,一等车厢和二等车厢是没有热水间的。”
“可能吧。”
宁准也跟着笑了下,口中的话锋一转:“那您刚才也是去接热水的吗?您似乎没拿水壶。”
“哦,不。”列车员道,“天已经要亮了,早上五点半,我是去做了值班的交接,马上要去休息了。”
黎渐川注意到列车员手里的册子,状似好奇道:“交接之前还要再核对一遍乘客名单吗?”
列车员道:“是这样,先生。”
说着,列车员越过黎渐川等人,按开了一等车厢过道的灯,原本和二等车厢仿佛镜面一样复制粘贴的过道竟然在这灯光的照耀下,恢复了一等车厢的模样。
就好像之前的一切,只是他们的错觉。
而这时,车厢连接处的吵闹似乎惊醒了一些人。7号包厢的门打开了,已经穿戴整齐的卡萝夫人抱着她的儿子马库斯走了出来,看到聚集的众人,神色一怔,奇怪道:“出了什么事吗?”
她的神情不似作伪——她好像真的对昨夜的一切一无所知。
“哦,这是怎么了?”
卡萝夫人一眼看到了发抖的费雯丽,过去将费雯丽搀扶起来:“可怜的姑娘,你在害怕些什么?”
“詹妮……詹妮死了!”费雯丽恐惧得发颤的眼珠从凌乱狼狈的发丝前抬起来,不断地涌着泪水。
卡萝夫人一脸惊吓:“詹妮,那是谁?你的同伴吗?怎么会有人……”
列车员在旁边无奈道:“乘客,希望你谨言慎行。列车上并没有任何人死去,至于你说的你的同伴詹妮,那位姑娘在天亮之前已经在多兰城车站下车了……我们这里还有她的登记记录。”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列车员打开了那本册子,展示给卡萝夫人和费雯丽。
黎渐川挪动了下脚步,越过列车员的肩头,也看到了册子的内容。
这是一本乘客登记册。
在列车员展示的这正反两页里,记录的全部是一等车厢和二等车厢的乘客上下车时间地点,和车票信息。
其中9号、10号两个包厢,原本住着这两男两女四名学生。但在死去的詹妮和另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