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对身体的感知,也就无法用脉搏心跳来计时。墙上的挂钟也是静止的,他判断不出King进入游戏有多久了,但根据King隐隐透出些焦躁的眼神,和烟卷消耗的数量,黎渐川大致可以推测出,这段时间必然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
King利用这段时间又搜查了一遍走廊和禁闭室,仍旧是一无所获。
这是很不正常的。
即便黎渐川只经历过四局游戏,但也很清楚,魔盒游戏拥有它每一局本身的剧情和角色。而现在King却没有看到任何游戏进展,就如同被关进了笼子的困兽一样,想要寻找所谓的离开的钥匙,但却掘地三尺也无所收获。
并且,有一点让黎渐川很在意,那就是King是以他现实中的真实相貌出现在这一局游戏里的。
“不可能没有剧情和谜题……”
黎渐川的视角跟随着King在禁闭室转动。
就在他也即将现出几分焦躁时,走廊里的灯突然唰地一下,全灭了。
整片走廊和禁闭室全部陷入死寂的黑暗中。
King的脸色在光暗下去的瞬间变得极为冷静和冷酷,就仿佛刚才的焦躁全部都是假象错觉。
他微微仰头,靠墙站在了一处视野极佳的角落。
这样的黑暗是他的视力也无法穿透的,他只能将所有注意力灌注到听觉上。
他的手掌按住了背后冰冷的墙壁,耳边忽然听到了一道沉重刺耳的嘎吱声——
仿佛一扇极重的巨门被推开。
旋即,走廊的方向传来哗啦哗啦的锁链碰撞声。
King手掌微翻,一把枪和一片薄而极长的刀刃出现在两只手里。
枪口一抬,跟随着那道锁链声移动。
黎渐川也跟着屏住了呼吸,专注地听着那道越来越近的锁链声。在这锁链声的掩盖下,是一阵很轻微的有些拖拉的光脚踩地的脚步声,仔细去听,似乎还夹带着微弱的呼吸声。
锁链砰的一声,撞在禁闭室的金属门上,随即一阵踉跄的哗啦声,地面微微一震,像是有什么摔在了地上。
这一声响动之后,禁闭室内外就再次恢复了寂静。
King握着枪侧耳听了一会儿,抬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过去。
大约只走了四五步,他就踢到了什么温热的软乎乎的东西。King脚步一顿,一只湿漉漉的手突然抓向了他的小腿。
没有任何犹豫,在那只手刚刚碰到工装裤的布料时,King手里的刀刃就已经完成了一次精准而狠辣的切割。
噗的一声,鲜血喷洒。
King侧后一步避开,枪口一低,听到了一声细弱如幼猫一样的痛苦呜咽声,但这呜咽还未彻底成形,旁边那只被砍掉的手就突然挣动着蹦了起来,扫过King的脚面,粘回了它主人的身躯。
“砰砰砰!”
连续几声枪响。
King手里的刀刃甩出,将那只断手死死钉在了地板上,同时他果断俯身,戴着塑胶手套的手指循着那只断手向上摸去,摸到了一道正在飞速愈合的伤口。
血肉蠕动,凸起的疤痕在弥合消失,断裂的筋骨诡异地重新粘合。
“……能自愈的怪物?”
King摸到了倒在地上的东西的肩膀,那上面整整齐齐三个血洞,将那一片肩胛骨完全打穿震碎了。但他将手掌平展按上去,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片骨骼的重组和血肉的再生。
“哈……”
被他的膝盖死死压制住的那片单薄的胸膛传来微弱的吸气声,听气息和声音,似乎是人类的外形。
King随意地用手背拍了拍怪物的脸:“醒着?会说人话吗?说说这是哪儿……”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那只拍脸的手就突然一痛,竟然被咬住了。King直接一个肘击打了回去,膝盖向上一顶,准确无误地卡在了对方的咽喉和下颔上,响起一连串的骨骼碎裂声。
“呃!”
咬着King手掌的牙齿却更紧了。
King压制着的身躯剧烈挣扎起来,锁链哗啦连响,浓重的血腥味从下方这具身体上弥漫开来,冲得King脸色发冷。就算是尸山血海的战场上,也不见得会有这么浓的血腥气。
“松开!”
King的膝盖狠狠碾住怪物的咽喉。
热烫的血从他的手指间滴答落下,怪物用力扭动着身体,但却根本挣脱不开King的钳制。他的口中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吞咽声,然后如铁钳一样死死闭合的牙关终于缓缓松开了。
“操。”
King皱眉甩了甩手,很想怼掉对方那满嘴尖牙,但迟疑了下,还是将压在对方喉间的膝盖挪开了。
King一边压制着身下的怪物,一边从随身携带的某个魔盒内找出一枚小手电筒,正要打开时,却听到那个本以为不会人话的怪物发出了一道嘶哑破败的声音。
“……你就是新来的训.诫者?”
这道声音含着一丝渺茫而锋利的少年音调。
King眉头微皱,推动开关。
手电筒的光倏地射出,划过一地殷红,圈亮了面前一张泡在血水里的浓丽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