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渐川:“……”
他默默将两层外套的拉链拉紧, 头疼地按住了有往下钻趋势的宁准的手。
细瘦骨感的手腕被握住。
黎渐川只虚虚圈住了宁准的手, 不想用降低的体温影响他。
但宁准被他顺从地捉住后,却反手攥住了他的手指, 另一只手也盖过来,用两只手为他轻轻搓着冰冷的手指和骨节, 温热滑润, 又有点酥痒烫人。
突然温柔体贴的宁博士, 让黎渐川莫名有点不自在。
宁准却好像没察觉到, 树袋熊一样在后面靠着他, 懒散地笑了笑,一挑眉:“白给你看帅哥谈恋爱了?”
“也说说你的判断。我记得你之前连续两局都拿到魔盒了,这一局难了一点, 全是你拉高的难度。”宁准漫不经心道。
闻言,黎渐川有点惊讶地扫了谢长生一眼。
根据宁准展现出来的, 他自己也不过只有两个魔盒而已,其中有一个是上局开膛手拿的。
而谢长生除了在餐桌上作为三号有点锋芒毕露, 其他时候真的是堪比隐形人, 半点看不出是连破两局的老司机。
谢长生对宁准的话没什么反应, 清俊的面容依旧淡淡,只是开口道:“这一局,所有入局玩家, 都拥有魔盒, 至少一个。”
“这是一局专为魔盒玩家准备的游戏, 所以难度有提升, 是正常的。”
听到这话,宁准好像也不意外,而是道:“你注意到了?”
谢长生颔首:“他们都不太愿意主动出手杀人,利用三人通关这个条件。在里层时,可以说是‘动手也杀不死,白白暴露身份’这个理由,但在表层,他们没必要再畏首畏尾。这只说明了一样东西,他们是为解谜而来。”
“他们分享的线索有真有假,假的是陷阱,真的是诱饵。”
谢长生淡声道:“一号、二号和七号是一块来的,六号看出来了自己孤立无援,会来找我们投诚。”
黎渐川忽然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这人物关系,谢长生是怎么看出来的?
黎渐川眉心微蹙,回忆着其他玩家之间的互动。
一号是郑翔,爱分析,爱充当组织者的角色。
二号是红发青年,在里层曾经攻击谢长生,被谢长生反杀,有点冲动愚蠢,但很多时候,又在隐隐引导着众人交谈的话题的走向。
七号是雀斑青年,在晚餐上对二号表现出不怀好意的模样,心思很深。
如果他们三个是类似黎渐川他们一样,都是一伙的,那也未免太会演戏了。
但这关系其实并非无迹可寻。
一号郑翔对二号偶尔会有些关照,但因为他习惯表现出关心弱者和冲动青年的兄长模样,所以并不引人注意。但除去那些被郑翔关照的NPC,他对红发青年的关照就有点显眼了。而二号,真的就那么冲动,在营地就迫不及待去杀谢长生吗?
或许郑翔早就在第一次雪崩时,得到了一些线索,知道里层没有真正的死亡,所以才让二号立了一个冲动的人设,去试探谢长生。
而且谢长生反杀的时候,恰好是在黎渐川和宁准走到那里的时候。当时真的没有其他人在附近偷看吗?
有些玩家的特殊能力,是匪夷所思的,他们很有可能在那个时候,就暴露了三人是一伙的,让郑翔三人有了防备和针对。
之后,二号故意在晚餐上说出了里层无法死亡,并将怀疑的目光钉在了上一次晚餐对他露出敌意的七号身上,营造出两人不和,互相防备的模样,让人无法去联想他们是一起的。
但是,在几次众人齐聚的分析中,二号提出的一些问题,总能被七号趁机引申到另一个角度,看似正确,但却一直在质疑表层里层的观点——那些时候,黎渐川感觉不对,但还是认为他们只是线索不足,有自己的判断,在没有决定性证据前,不相信表层里层之说。
可如果他们是一伙的……
那或许并不是他们没有线索,而是他们想要误导其他玩家。
并且,他们的目的一定是要拿到魔盒。
至于六号孙畅。
黎渐川怀疑他是在离开地下通道后得知了自己是头独狼的现实的。因为在里层时,对方的表现没有什么特殊,但在离开通道后,几人一起分析时,孙畅的眼神却有了一点变化,并且他说,时间。
他或许掌握了一些线索。
一路以来的站位和坐姿,也都离郑翔三人远了点,他发现了这局游戏的情况。
想明白了这几人的关系,黎渐川很有点顿悟的感觉。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只闯进狼群的哈士奇。他不该在游戏里,而该在游戏底。本局游戏弟中弟,非他莫属。
“我想问个问题。”
黎渐川一脸复杂地抬起头,迎着宁准和谢长生望来的视线,道,“魔盒游戏……每一局都是这么糟践头发吗?”
他着重看了眼谢长生因头发太细,而显得略少的发量。
谢长生:“……”
“当然不是。”
宁准干咳一声,解释道:“难度一部分与玩家魔盒拥有数量有关,另一部分,是看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