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现在的朱元璋,天下都有了,还有啥东西能让他高兴成这样?
这就让李善长和胡惟庸颇为好奇。
李善长看了几眼,便呵呵一笑,把册子递给了胡惟庸后,率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制?上位,恕臣直言,制之法很多人都会,这册子看起来并无出彩之处……”
话没说完,就见在看册子的胡惟庸猛然抬头,冲着他直打眼色。
李善长感觉不对劲,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胡惟庸的举动,也让朱元璋看在眼里。
“惟庸啊,你觉得如何?”
“啊?臣觉得……臣还没看完!”
胡惟庸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但朱元璋却突然眉头一皱:“你这个人,能力是有,就是老喜欢揣摩别人心思,刻意逢迎!你若没看出端倪,何必给善长打眼色?”
李善长一阵尴尬,而胡惟庸则面色剧变,起身谢罪。
“陛下,臣知罪,臣确实看出了一点问题,不过臣也不知道对不对。”
“这么点小事,还怕说错话?你若真这么谨小慎微,不如不做官,回家抱孩子得了。”
胡惟庸这才说到:“臣见册子上上面写着,这白如雪,细如沙。而市面上的和贡,似乎并无这般特点!当然了,左相见多识广,臣孤陋寡闻,也许是臣……”
不等他说完,朱元璋便不耐烦地摆摆手:“你没错,别谦虚了。这,咱不光在册子上见过,还亲眼见过,亲口尝过!那确实是前所未有的,不然的话,咱也不会专门把你二人叫来。让你们来,就是给你们开开眼,长长见识的。”
胡惟庸见自己谦虚了个寂寞,还被朱元璋看到了自己的虚伪,内心有些不安。
李善长听朱元璋说这确实前所未见,心里尴尬顿消,还多了些好奇。
“上位,真有白如雪,细如沙的?那味道如何?”
朱元璋有些回味:“咱都吃过了,自然是真的有!那味道,很甜,含在口中,有沙粒感,但又很绵柔!那滋味,真叫人回味无穷!”
李善长听的,竟然咽了一口口水!
此时,想改善印象的胡惟庸,飞快地翻阅过整本册子,突然灵机一动!
“陛下!臣看这册子上的制之法,相较于传统的手艺,似乎可以极大的提升产量!若果真如此,那此法就能造福天下,让天下所有人都吃得起!陛下一向爱民如子,以后世人都会蒙受皇恩,对陛下感恩戴德!”
朱元璋这才露出了几分笑意:“感恩戴德不需要,但有了这本册子,确实能制更多的出来,而且不光能惠及百姓,还能给朝廷增加一份进项!”
一提到钱,李善长和胡惟庸二人顿时双眼冒光!
“上位,最近喜事连连,先有高产的玉米出现,如今又得了制的秘方,上位真是洪福齐天!”
李善长立刻开始拍马屁,但朱元璋却笑着摆摆手。
“不是咱洪福齐天,是咱得了一员福星!”
“谁?”
二相一起看着朱元璋。
“此人,善长你是见过的。就是那日咱们逛街时,碰到那个卖玉米的年轻人!”
不等李善长开口,胡惟庸已经失声惊呼:“是广丰伯?他不是运气好发现的玉米?怎么还有这等制的妙术?”
朱元璋微微颔首:“正是此人!咱本来也只当他是运气好而已,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尽然如此。咱有种预感,这小子的身上,没准还有些没挖掘出来的好东西!”
“难怪上位又是赐爵,又是赏赐宅子!上位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啊!”
李善长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一脸的佩服。
然而朱元璋却直接摇头否认,继而脸上露出了一抹少有的和煦的笑意:“那倒不是。咱和这个年轻人,不过是萍水相逢,君子之交。说什么放长线钓大鱼,俗了。”
李善长和胡惟庸看看彼此,都略感诧异。
朱元璋是什么人?
凶狠,狡诈!
这广丰伯明显透着点古怪,朱元璋居然说和他是君子之交!
这事情,就透着些古怪。
“上位既然觉得这年轻人不错,不如由臣出面,破格提拔他入仕?”
李善长是懂朱元璋的,但今天朱元璋却摇摇头,苦笑起来。
“善长莫非忘了?那日初见,咱就许他官职,可他却极怕做官,甚至为此可以白送玉米!若非如此,咱也不会坏了规矩,转而给他爵位。”
李善长回忆了一下,不禁哑然失笑:“臣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如此说来,他比那些自诩清高不愿为官的人境界更高,他这纯粹就是怕做官!”
朱元璋目光一闪:一个能想出制之法的聪明人,一定还有别的本事,而这样一个颇有才能的人,却厌恶做官,那咱自然无需像防其他大臣一样提防他!如此,咱和廖天成的君子之交,不是可以一直维持下去?
想想自己这一路走来,多少老朋友都因为和他变成了君臣、利益关系,而明里暗里生出了嫌隙?
别的不说,汤和就是例子。
就算是徐达,咱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捏了一把汗啊!
于是,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