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吉言。”
……
梅竹松已经带着侍卫,在林地中采摘了两天淡青色的菌子。
老王与老宋所居的这处村落,确实偏僻极了,一共只有十几户人家,稀稀拉拉地分布在密林中,也就只比野人部落强上那么一点点,据称已在此隐居了十几年。
在老王刚刚将梅竹松一行人带回村落时,人人都如同见到恶鬼一般,露出惊愕恐惧的表情,取干粮的老宋也是急得直跺脚,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骂道:“你是疯了吗?怎可带外人来我们这里?”
“神医并非恶人,说想摘一些村里的花青菇做药。”老王道,“躲了这么些年,那狗贼八成已经死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咱们,你且放心吧,治疗瘟疫要紧。”
老宋仍是唉叹连连,但事已至此,将人赶出去也于事无补,便只恳求梅竹松,千万莫要将村落的位置泄露出去。
“诸位暂时就住在我家吧。”老宋又道,“正好门外就是一大片长满花青菇的野林子,做事也方便些。”
梅竹松自是连连道谢,又答应老宋与其余村民,绝不四处乱跑,更不会多嘴打探村落往事,这才住了下来。
午后,侍卫一边帮忙熬煮花青菇,一边悄声道:“听村民的口音,像是大梁北方人,此处村落虽小,屋宅却都修得精巧,房檐木雕更是活灵活现,该是一群建房的泥瓦木匠,因为早年犯了事,或是得罪了人,才会躲来这里。”
“都是平头老百姓,看着不似大奸大恶之徒。”梅竹松叮嘱,“现如今治病要紧,还是莫管闲事了。”
侍卫答应一声,又问:“这药汁当真能治瘟疫吗?”
“今日我替老王试了脉象,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梅竹松道,“待做好这批药丸,便抓紧时间拿出去,给别处的病人试试,若一样能治好,西南便有救了。”
侍卫笑道:“这回幸亏有梅先生。”
“也幸亏有你们。”梅竹松摆摆手,“否则我就算有十条命,也早已折在了鹧鸪手中。”
日头渐渐落下了山,天边流淌过几丝金灿灿的细云。
梅竹松将最后一批药丸收回瓷罐,这才松了口气,活动着筋骨想要回房,却听外头传来一声惨呼,是老宋的声音!
他心头一惊,刚欲出去看个究竟,就见迎面已砍来一把银白大刀,三四名黑衣人如猛豹般冲入院中,正是当日于山中遇到的那批杀手!情急之下,梅竹松扬手洒出一片痒粉,转身想逃,却已被人重重打倒在地。侍卫与杀手缠斗在一起,大声道:“先生快走!”
梅竹松将药罐抱在怀中,单手握紧一把匕首防身,踉跄向外跑去。
又一道白影迎面飞来!
不是云门主那种轻盈白影,而是胖乎乎一坨,“砰”一下砸在怀中,能让大夫当场吐血那种,白影。
胖貂豆豆眼生辉!
梅竹松先前从未见过暮成雪,还当又是新的敌人,便将手中的活物胡乱一扔,继续跑了。
胖貂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弧线。
暮成雪眼光骤然一厉,手起剑落,衣摆似杨花飘雪。再定睛看时,那伙黑衣人已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只留下一名活口,被挑断手筋脚筋,正哭爹喊娘打滚嚎着丧。
剩下的时间,刚好来得及将飞来小貂接到怀中,再用指节轻轻敲了敲那毛乎乎的脑袋,以示安慰。
侍卫惊疑未定:“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王爷派我来的。”暮成雪丢过来一块令牌,“先去将那位大夫找回来吧。”
……
梅竹松这回着实受惊不浅。
和他同样受惊不浅的,还有被砍伤胳膊的老宋,以及全村男女老幼。有性子急的,已经指着老王的鼻子骂道:“你且看看,将南飞那狗贼的杀手引来了吧?咱们以后可怎么办?”
南飞,这个名字一出来,现场除了暮成雪外的其余人,可就都有印象了。
侍卫有印象,是因为此人乃先帝手下重臣,兵部侍郎。
而梅竹松有印象,则是因为先前在西北时,杨博庆曾义愤填膺,说白河开闸一事虽为杨博广所为,却是因为受了南飞的唆使,而南飞幕后之人,恰是先帝爷李墟,换言之,是先帝为了削弱杨家势力,才会默许、甚至是推动了白河惨案的发生。是真是假暂且不论吧,至少在听到“南飞”两个字时,还是能知道这是谁的。
只有暮成雪皱眉:“鹧鸪的阵营里,还有一人叫南飞?”
“此事说来话长,中间怕是有些误会。”梅竹松对村民拱手行礼,“这些杀手是冲我来的,他们不想让西南的瘟疫被治好,所以才会一路追来、痛下杀手,理应与诸位无关,这回真是对不住了。”
村民中一片静默,面面相觑皆不言语,过了好一阵子,方才有人抱着“反正秘密已经泄露”的心态,又说了一句:“你们是从北方来的吧,那我且问一句,朝廷里的大官,南飞,南飞他死了吗?”
侍卫答:“南大人已过世好几年了。”
“南大人已过世好几年了。”
如一滴清水入油锅,全村的人都因这一句话,而欢呼沸腾着笑了起来,可笑了没多久,却又换成了呜呜咽咽的叫骂与哭泣,老宋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