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乔不配合, 腿上又有伤。徐忍冬不敢使劲拽他,又怕一松手他就跑了, 只能软硬兼施,边拽边哄地骗他上楼。
石见穿倒是悠闲, 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缓缓扇着风。他就这么笑吟吟地跟在徐忍冬后面,一点都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徐忍冬自然也不会开口向他求助。
好不容易把连乔拖上二楼, 徐忍冬已经累得够呛。他从登山包里又翻出一条绳子,打算把连乔暂时绑到廊柱上。连乔不肯被绑, 对徐忍冬拳打脚踢。徐忍冬起初还耐着性子, 一边躲着家暴一边给他上绑。然而连乔挣扎得太厉害,那绳子根本绑不上去, 徐忍冬手臂上倒是多了好几个牙印子。
徐忍冬顿时来气了, 掏出一根撬棍就把连乔敲晕。只听扑通一声, 连乔倒地。徐忍冬丢下撬棍拍拍手,整个人都舒坦了。
石见穿瞠目结舌:“……看不出来,你下手也挺狠的。”
徐忍冬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扭头就走。
石见穿施施然跟上去:“你去哪儿?”
徐忍冬:“找凳子。”
“哦,你够不着灯笼啊。”石见穿含笑道, “为什么不找我帮忙?我可以抱你上去。”
徐忍冬:“……”他实在不想搭理这个人,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客房里是有凳子的。然而徐忍冬在二楼上绕了一圈,却发现这层楼上一个客房都没有。整个二楼上,除了一个厨房、一个公用茅房以外, 已经没有任何房间。
“这层楼上的人都死光了啊。”石见穿摇着扇子啧啧道,“客房连带着尸体一起消失了。”
徐忍冬道:“那就上楼。”便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对了。”石见穿忽然问,“祠堂里有什么?”
徐忍冬一愣,心想你怎么知道我进过祠堂。但他不愿在石见穿面前表现得被动,便淡淡反问:“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石见穿叹了口气:“别装了。我都替你引开老太太了,总有资格问一句吧?”
徐忍冬惊讶道:“什么叫‘替我引开’?我什么时候拜托过你?”
石见穿摇头:“昨晚我给了你提示之后,你不是一直在祠堂门口打转吗?可惜老太太守着门,你进不去。”
“你为什么要帮我?”
“既是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我也想知道祠堂里面到底有什么。”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告诉你?”
石见穿笑了:“你我并无利益冲突。大家都想活下去,不是吗?”
徐忍冬沉默不语。石见穿又道:“你们三楼的那个蜡烛,也是我拿走的。若非我好心提醒,你们怎能注意到蜡烛是关键道具?”
果然……
徐忍冬先前就猜测,三楼的蜡烛消失不见,会不会就是石见穿在暗示他。他只是不懂,石见穿为什么要帮他。还有,既然想帮,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地说出来,非要搞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
石见穿这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徐忍冬内心对他的戒备又增一分。
话虽如此,祠堂里的经历倒是可以给说给他听。于是两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说事。
然而当徐忍冬回到楼梯口时,却悚然大惊——连乔不见了!
徐忍冬脑子里轰地一声。他四下张望,到处都干干净净,没有打斗的痕迹,却也不见连乔。
“跑了?”石见穿“啪”地一声收了折扇,表情严肃起来。
徐忍冬此时也顾不上别的,口中飞快道:“我去厨房看看,你帮我上楼找!”说着人已朝厨房跑去。
身后传来一声“好”,石见穿已然上楼。
厨房在圆形土楼的另一边。徐忍冬一边狂奔,一边在心中暗骂自己:怎么能忘了把连乔绑起来!
连乔身体素质好,他又不敢下重手,那一撬棍下去肯定晕不了太久。连乔醒了当然就跑了!这下可糟了!
他怎么做事这么欠考虑!
徐忍冬心乱如麻,及至狂奔到厨房门口,看到那个穿着休闲运动衫的熟悉背影,心里终于一安,紧接着又是一惊。
连乔在吃东西!
他在吃什么?!
徐忍冬冲进去,一把掰过连乔的身子。只见连乔双手被缚,手里捧着一大块烂肉,正在拼命往嘴里塞。
那块肉已经腐烂得看不出形状,密密麻麻的蛆虫在上面扭动,看得徐忍冬头皮一炸。
“别吃了!”徐忍冬怒吼,一把抢下那团烂肉。
“唔!”连乔被突然夺食,眼中闪过狂怒。然而很快的,他的注意力又被灶台上其他食物吸引。
他抓起一只大龙虾,咔嚓一声掰下头来。那龙虾身体已经烂成一滩水,粘稠的黄绿浆液直往下淌。连乔却兴奋异常,两眼放光地举起龙虾壳,张嘴就往里倒。
徐忍冬赶紧去抢,这回连乔却学精了,在他的手碰到龙虾壳之前,抬起一脚朝徐忍冬身上狠狠踹去,竟将徐忍冬踢出去好几米远。
连乔失了神智,这一脚没有轻重。徐忍冬只觉内脏都绞在了一起,捂着肚子半天起不来。
“你……你他妈……”徐忍冬怒上心头,掏出撬棍,正要故技重施把连乔敲晕,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