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和林俞的见面次数不多,他从晋州回来后,林俞倒是来拜访过几次,但每次都被若芳和若桃拒之门外,没想到林俞也被留了下来。
温池略过心头的诧异,向林俞颔首道:“林公子,好久不见。”
“是啊,光阴似箭,算起来我们都有两三个年头没见了。”林俞全然没了之前的芥蒂,自来熟地说笑道,“温公子别来无恙?”
“一切安好。”温池忙道,“多谢林公子关心。”
温池记得他刚认识林俞时,林俞还是纨绔霸道的少爷样,眼睛长在头顶上,目中无人,想不到至今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但想来也是,林俞以往全仗着他亲哥林浩以及林家的关系才如此嚣张,后来林浩因冒犯太子而被处死,也在无形间大大挫了林俞的锐气。
但凡林俞聪明一些,也应当知道收敛一下。
结果温池刚这么想完,就看见林俞转身将目光投向站在最边上一声不吭的月桂,张口便是熟悉的味道:“哟,月公子,原来你也在这儿呀。”
月桂:“……”
温池:“……”
一听就知道这人是老阴阳人了,估计平常没少做挖苦别人的事,真是禁不住夸。
林俞走过去,瞧见月桂的脸色极为难看,顿时捂着嘴巴乐呵起来:“既然月公子身体欠佳,又何必委屈自个儿出来呢?这儿可不是东宫,大家也不会像太子殿下那样因心慈而可怜你,可别把你在太子殿下跟前卖惨装可怜的那一套搬出来。”
“你!你胡说八道!”月桂气得身体都在发抖,他愤怒地反驳,“是太子殿下允许我留下来的!”
林俞轻飘飘地笑了一声:“装什么装呢?你做的那些事儿,我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若不是你跪在地上哭得快昏过去了,太子殿下能留你?”
林俞说话的腔调极为欠揍,又说得一针见血,轻而易举地击中了月桂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你!你!”月桂结巴了半天,居然被气哭了。
林俞见状,哈哈大笑。
这两个人一哭一笑,好在他们都非常自觉地将声音压得很低,倒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是让温池觉得有些吵。
温池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四个字——姐妹撕逼。
不得不说,这四个字真是太形象了。
等到小太监过来接人时,温池二话不说便领着若芳和若桃跟着小太监走了。
进入山庄后,还需要走一段路。
由于这会儿天色已晚,小太监说容妃并没有安排活动,只道大家奔波劳累了一天,先各自回房歇息,等明儿再安排其他事情。
温池走了没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林俞的呼喊声:“温公子,等等我!”
温池无奈,尽管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却不得不碍于情面停下来。
林俞跑得气喘吁吁,身后跟着的两个宫女也跑得有些喘。
温池耐着性子问:“林公子还有何事?”
“你也真是的,方才走了为何不叫我一声?”林俞一边抚着胸口一边小声抱怨,“左右我们住在一块儿,正好顺路。”
温池惊了:“哈?”
林俞见温池这副反应,霎时明白过来:“温公子还不知道吗?我们俩和剩下那几人都住在一块儿,这都是容妃娘娘的安排。”
温池:“……”
林俞顿时由抚摸胸口的动作变成受伤地捂着胸口的动作,他可怜巴巴地望着温池:“我还满心欢喜地以为能借此机会和温公子拉近关系,想不到温公子竟对我如此嫌弃……可怜我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温池:“……”
算了,他惹不起躲得起。
于是温池扭头就走。
“诶?温公子你为何走得那么快?温公子等等我!”林俞又追了上来,他没脸没皮地缠了温池好一会儿,最后终于磨磨蹭蹭地道出了他的真实目的,“温公子,其实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温池心头立即警铃大作。
没等温池开口拒绝,林俞赶紧抢在温池前面说道:“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下,你可知太子殿下的住处?”
温池沉默了一瞬,道:“东宫。”
“……”月色下,林俞漂亮的脸明显扭曲了一下,他道,“我自然知道太子殿下住在东宫,我想知道的是太子殿下住在这山庄的哪处院落。”
温池挠了挠腮帮子:“太子殿下来了?”
林俞没说话,他的表情却以极快的速度被诧异填满。
温池见林俞的反应如此夸张,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他赶忙补充:“我的意思是,这趟山庄之行不是容妃主持的吗?邀请的全是宫里宫外的家眷,太子殿下怎会来这里?”
林俞叹了口气,幽幽道:“再过几日便是容妃的生辰,不仅是太子殿下,往日就连日理万机的皇上也会亲自过来。”
温池露出恍然的表情。
可是转念想到时烨也要来这山庄里,他又有些烦躁——如今这情况,他也不知时烨会不会忽然心血来潮催促他离开东宫。
虽然林俞不知道温池心中所想,但是从温池变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应该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