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月亮爬上来,明晃晃的,福爷爷对村路熟悉,借着月光走得稳稳当当的。
随着他们路过,两边人家的墙上就出现了端坐的猫,它们就跟行注目礼一样望着小野。
走着走着,小野突然两手将福爷爷给拔起来,吓了福爷爷一跳。
他把福爷爷提起来,走了一步又轻轻放下,把脚底下的石块踢走。
福爷爷惊讶地看看他,“哎呀,小伙子你眼神真好,大晚上的还能看到地上有石头?”
小野咧了咧嘴角,拍了拍福爷爷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继续走了,前面很安全。
福爷爷心里顿时热乎乎的,这小伙子真好,其实一点都不傻而且很善良懂事呢。他突然生出一种这么好的小伙子不能让他走了,不如就留下,像一家人一样过日子。
而且小哥俩很喜欢他,姜芸也不排斥他,他对姜芸和小哥俩也很好!
这么想着,福爷爷一下子就恣儿了。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福爷爷掏钥匙要去开门,小野却一把拉住他的手。
福爷爷疑惑,“小伙子,咋了?”
小野不说话,伸手从福爷爷口袋里掏出火柴,划了一根,用手拢着照了照下面。
福爷爷低头一看,顿时怒火燃起,只见院门下面竟然堆着一些土,旁边被挖了一个坑,地上扔满了尖利的荆棘!!!
他没打灯笼摸黑回家,一开门肯定会被绊倒,整个人栽进坑里,会直接被荆棘扎成刺猬!
福爷爷气道:“宋文昌那个小崽子,恁狠毒的心肠!”
他向来习惯摸黑回家,从来没出过事,宋文昌知道他的习惯。
在这个村里,除了宋文昌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敢来这么害他!
福爷爷想起前阵子,自己回家的时候被人从后面一下子推到路边的排水沟里,摔得鼻青脸肿,腿也有轻微扭伤。自己已经去警告他们,没想到他又来生事儿!
福爷爷这一次不忍了!
他道:“我去大队找民兵队长查,就不信查不到他。”
虽然大家都上工的上工,去大队看热闹的看热闹,但是宋文昌跑到自己家里挖院子,肯定还得带着妹妹望风,附近自然有人留意到。
小野觉得那样麻烦,摁住他的肩膀,拿钥匙开门,又把他扶过去,然后帮着点灯拿铁锨把院子填平。
福爷爷端着油灯笼着灯罩,不解地看着他,“小伙子,你这是知道啥?”
小野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他,依然不说话。
福爷爷:“小伙子,你是不是认识我们?”
小野只是看着他。
福爷爷就不问了,他道:“小伙子,我觉着你既不傻也不疯,还觉得你挺亲切的,不管你从哪里来的都不是来害我们的,对吧?”
这次小野点点头。
福爷爷高兴得很,“我就觉得这样,你对闺女和孩子好,我看出来了。”
福爷爷活了一把年纪,很多事儿都想开了,也并不害怕,他拍拍小野的后背,点点头,“好孩子。”
只要不去追究这个小伙子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好,一切都挺好的。
奇怪就奇怪吧,总不能逼着哑巴说话就是了。
小野扶他上炕,让他先休息。
福爷爷顺从地上炕躺下,招呼他也睡觉。
小野挥手扇灭了灯火,和衣躺在炕上。
半夜天阴上来,月亮被浓云遮住,风呼呼啦啦地刮起来,闪电在云层里飞蹿,似乎酝酿着一场大雨。
黑暗中,黑猫发出莹润的清光,然后变成小野。他坐起来,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下地。
他依然赤着双足,去院子拿了铁锨然后出门。
天空银紫色的闪电翻飞,似乎有那么一丝顺着云层咻得钻下来朝着黑暗中禹禹独行的小野缠去。
闪电将他的头发打得紫色火花乱窜,他却丝毫无恙,最后那闪电钻入他的身体不见了。
小野抬头瞅了瞅,像小孩子淘气般噗了口气,原本再度钻下来的一条紫电顿时如同泄气的皮球一样消失了。
闪电消失,浓云却依然低低地压着,遮住了一切星月光芒。
很快他来到黄月姑家。
夜深人静,大家白天上工晚上都睡得很死,而且越是刮风的晚上睡得越沉。
偶尔有狗的动静,在嗅到他的气息以后也立刻伏地乖乖不出声了。
他翻墙进入黄月姑家,开始在她家小厕所外面的地上挖坑。
此时,七八只猫无声无息地爬上院墙,一字排开坐在那里看着他。
看热闹了,看热闹了!
都是泥地,他力气又大,挖起来简直如切瓜一样容易,还顺手把挖出来的土丢到猪圈里。
很快地上就出现一条一米长一米深半米宽的坑,他把宋文昌丢的那些荆棘都铺在上面当檩子,再盖上薄薄一层土,然后胡乱丢一些杂草,看上去就像一夜狂风肆虐吹得满地狼藉一样。
做完这些,他又无声无息地从墙头翻出去。
离开黄寡妇家以后,他没有回福爷爷家,而是直接去姜芸家,翻墙进去把铁锹靠在墙根转身就变成一只黑猫。
黑猫身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