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望着张佳木,目光中满是狂热,显然是在期盼着什么。
他现在虽然重掌大权,但却是借助了曹吉祥、张佳木的力量,再加上朱祁镇的性子一向平和,否则也不会被王振耍得团团转。
现在张佳木和曹吉祥都是他最信任的人,曹太监自然也是答应了下来,只等张佳木一声令下,他们就能立即将两人拿下!
张佳木考虑了一下,于谦,耿九畴,范广,朱骥,他都要护着!至少,要保住他们的性命。至于名利,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不过,保护也是要循序渐进的。
从朱祁镇的表情来看,他对明旭王是真的恨透了,甚至对他废除了太子之位,也对他没有再让奕王做出一事耿耿于怀。
这两个问题,于谦都犯了一个大错!
其实徐有贞建议捉拿于谦,也是因为这一点,他的话一针见血,让朱祁镇对乾恨之入骨。
于谦一开始就反对战争,那是绝对不行的。而且,于谦也说过,“以国为先,以王为先。”所以,朱祁镇才会被边关将领拒之门外,让他吃尽了苦头,这个理由实在是有些蹩脚。
朱祁镇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险些丢了先祖江山的,说出这样的话,只怕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若是传出去,说于谦不同意召回皇帝和先帝,徐有贞也不会相信这个理由。要不是于谦当机立断,朱祁镇恐怕还在边境吃着羊肉,连北京都进不去,更别说光复了。
现在翻旧账,岂不是让太上皇更加愤怒,更加羞辱他了?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于谦一开始没有反对废除太子,如今却没有提议复立沂王,那就是大逆不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朱祁镇才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于谦拿下!
此时的张佳木,对徐有贞也是有些敬佩的。
他一直在防备着,结果这家伙又来捣乱了。昨天晚上,她没有把他叫过来,而是让人守在门口,张佳木已经从徐有贞的话语中,感觉到了他对谦恨意很大。
再加上这个家伙很有心计,在东华门把自己耍得团团转,那晚让张佳木吃了个大亏,现在想来,还真是让人讨厌。
他十分嫌弃地看了一眼徐有贞,后者一副得意扬扬的模样,正在和陈循商量着要不要更改圣旨,一副得意扬扬的模样,实在让人看了就觉得恶心。
这个人与石亨等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朱祁镇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他们已经向南宫传递了一个信号,表示要支持他复兴,所以,这个人也算得上是一个辅佐皇帝的功臣,自然和一般的臣子不一样。
如果他在这里和徐有贞对着干,那就正中了朱祁镇的下怀,哪怕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张佳木的提议,心中对他的印象也不会太好。
沉默中答应,徐有贞的提议自然是第一位的,张佳木只是第二位的。
因此,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徐有贞在文华殿上劝说皇上捉拿此人,都是一种无往不利的做法。
这人确是个厉害的对手。
他一遍又一遍地思考着,朱祁镇却觉得很是不解。
张佳木他很清楚,与朝中的文臣并没有什么关系,甚至连锦衣卫与京营侍卫都没有什么交集,与张家并没有什么交集。说实话,张佳木对他的底细,比朱祁镇还要清楚。
虽然贵为锦卫百户,但张佳木从来没有和于谦、朱骥等人有过私人关系,朱祁镇知道这一点,也就放下心来。
但是今天,张佳木居然还在考虑这件事,这让他很是诧异。
“怎么了?”朱祁镇关心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两个就直说吧。”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认真,不像是皇帝在跟臣子说话,更像是一个前辈在对自己的儿子说话,很是轻松,很是自信。
徐有贞羡慕地在自己的腿上捏了一把,这就像是一个先上了床的女人成了正妻,而另一个却是从旁门左道弄来的小老婆,荣枯与共,这让他很是郁闷。
他觉得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圣旨也改好了,便看向陈循,徐有贞站出来问道:“皇上,圣旨已改,要不要现在就到奉天殿内宣?”
“让我看看。”
朱祁镇接过信,将信还了回来,沉吟片刻,下令:“让二卿去宣旨。”
“是。”
在朱祁镇面前,徐有贞彬彬有礼,言出法随,文笔极佳,又与南宫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徐有贞进入宫中,也是理所当然。
待徐有贞、陈循离开后,张佳木终于做了决定:“陛下,这人当然要捉,不过微臣以为,要按级别来划分。”
“哦,”朱祁镇来了兴致,身体微微前倾,“怎么说?”
“譬如大学士王文,监察御史萧惟贞,大学士萧滋,皆是厚颜无|耻之徒。王文既有自己的意思,却要议立襄王,实在是大逆不道,目无尊长,像王文这样的人,不但要抓起来,而且要尽快点儿明正典,以示惩戒,以示惩戒!”
没有立奕王为太子,又有朱祁镇兄弟二人的舅舅入京登基,这件事情一直像一颗钉子一样,一直压在朱祁镇的心上。
他在南宫的时候,虽然被折磨得很惨,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景泰年间膝下无子,京中只